辛苦了,那會兒他不想吃,再吃那飯不冷了?就用他們外面快餐用的那種盒子,又衛生又看起來高檔,”
“就是那種上下兩層,上面菜下面飯的,恩,是好,”
“我見過,我見過,有的下面還放兩小饅頭,”馬上有人拍馬屁的應和,大師傅顯然很受用,笑著喝了口水,
“今天就去把那盒子採購回來,我給那包裝廠的胡老闆已經打過電話了,盒子上還印著咱學校這次運動的專用字樣。小虎,下午你帶極夜和二丫去把它抱回來!”
說起來這食堂就這三孩子年輕了,他們不跑腿誰跑?
下午,三個人就出去了。說實話,走路上挺彆扭,都不說話,因為都不熟。
他們三人都還穿著學校食堂那白褂,土裡土氣。文童這才發現“人要衣裝,佛要金裝”的真道理,三人坐輕軌去的,胡老闆那包裝廠又開在鬧市,沿路上都是繁華都市的時尚人群,顯得他們格外拙氣。極夜再漂亮怎樣,他一直耷拉個腦袋,更顯落魄。文童也是怏怏的,她是生怕碰見熟人,不好解釋這模樣。只有小虎,還算大方。
點了數目,這大師傅訂了不少,整整三大捆,男孩兒們還是有風度的,緊自己抱著最大限度,餘下的留給文童抱著。這樣回去走路上更窘,活活三個搬運工。
“二丫,拿不拿的動,要不你放這等著,等我和極夜抱回去這些再過來接你,”小虎從摞地高高的盒子那邊撐出腦袋問這邊的文童,文童抱著也不少,確實有些吃力。可她還是搖搖頭,“我能行。”
極夜看著女孩兒曬的通紅的臉龐,旁邊的髮絲都汗溼了,也著實可憐,剛想張嘴說什麼,卻突然見女孩兒驚慌地睜大了雙眼,“小心!”
盒子高高擋著,都沒時間多想,只看見小虎被對面跑過來的幾個人狠狠撞到地上,還連累了旁邊的文童,一同摔了下去。盒子散地一地都是,有的還被撞到馬路中間,往來的車軋來軋去,
“你們怎麼回事————”突發事件,小虎驚愕地話都沒說完,更不可理喻的事情發生了,那幾個撞到他們的人,還象要動手打起人,“你他媽不要命了,敢攔老子的路!”一個男人抓起小虎的衣領一拳頭就打過來,“個鄉巴佬還敢問老子怎麼回事?!”這幾個人一看就不是善類,惡霸的簡直象沒王法。再怎麼樣,文童哪見過這種事,就要跑過去拉著,那邊,極夜也丟下盒子,跑了過來,“喂,你們怎麼打人!——”
“老子打的就是你們!看你們這破盒子把老子衣服刮的!”那右角唇一顆痣的男人驕橫地抬了抬他的胳膊,他穿的線衫,盒子角許是是勾到他的衣服了,可絕沒到值得發這麼大火兒的地步,況且,還是他們先撞過來的,他這擺明著瞧不起人就要欺負人!“你衣服也沒劃成怎樣,打人就是————”文童實在生氣,可還記著憋著鄉里話衝口而出,“誒,你個鄉里人還敢跟老子頂嘴!”他們甚至上來推文童,突然,“砰!——”一暴拳,只見極夜一拳頭揮過去,“極夜!”小虎也衝了過去,文童被推在地上————一時間,馬路上打地亂七八糟。
6
文童想,這輩子,只怕也就現在最狼狽了吧。
“手放後面,別動,蹲下!”耳邊充斥的就是這樣的聲音,當然,她現在也是同樣的姿勢,蹲在牆邊,此時,要有能鑽進去的地逢,文童真想鑽進去!這才真是丟臉丟到家了,她被抓局子裡了。
不過,幸虧不是自己分局下的派出所,可還是怕冷不丁冒出個臉熟的,文童頭埋進自己的雙腿裡,都快把自己悶死了。
“二丫,”許是她一直一動不動,蹲她旁邊的小虎悄悄推了推她。“我沒事兒。”悶悶的聲音傳出來,可聽上去象是快哭出來。小虎皺起了眉頭,可也沒辦法。這間審訊室本來就小,犯各種事兒蹲著的人又多,小虎和極夜臉上身上都還掛著彩,蹲著更難受著。
“別說話,是不是想銬起來!”頭頂上民警突然一吼,審訊室裡有短暫的息窒。文童苦澀地想,我也變成他們一樣被打擊的“階級敵人”了。
“王小虎,極夜,郝二丫!裡面是不是有這三個人?”另一個民警的聲音響起,他們三個站起來,文童始終還是把頭緊低著,頭髮也散著,象個小瘋子。
“他們都是你們單位的?”
“是是,都是打工的孩子,沒見過世面,”大師傅旁邊小心賠笑著,“沒見過世面都打成這樣?他們幾個在公共場合聚眾鬥毆,按照治安管理處罰條例,情節嚴重是要刑事拘留的,————”三個人都低著頭,沒一個敢吭聲。文童知道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