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不太習慣無緣無故給人錢。
所以,那銀子拿出手,別人還沒啥反映,她自己卻先紅了臉。
那種感覺,彷彿,她是在刻意討好什麼一樣?
果然,見到這種情形,南宮澈立刻靠到她身邊,似笑非笑地睨著她,低聲調侃:“呵呵,還以為你除了打仗,別的什麼也不會,原來你也懂恩威並施之理。怎麼,怕在晉王府被人排擠,想要籠絡人心?放心吧,憑你的實力,不用這一套也沒人敢輕視於你。”*
“哪這麼多廢話?”方越白了他一眼,把他從身邊推開,臉紅過耳,微微氣惱地吩咐:“前面帶路,我要回房休息了。”
早知如此,索性不聽方萌的話,被丫頭們笑摳門,也總比被他諷刺意有所圖的好!
“是。”四丫頭齊聲回答,兩前兩後,簇擁著方越,挑著四盞宮燈,猶似風擺荷葉,嫋嫋亭亭在曲榭迴廊之間迤邐前行。
“哈哈哈!”南宮澈縱聲朗笑,目送著她走出後堂,向玉粹軒走去。
她臉紅了,就是心虛了。
難道,他無心的一句戲言竟然說中她的心事?
這些日子以來在方越手裡吃的癟,總算在此時扳回一城。
象方越這麼一個優秀,冷靜,淡漠的女子,他並沒有奢望她一下子就接受他,喜歡他,從而愛上他。
但起碼,上天給了他機會,讓他接近她,守護她,從而才有可能進一步征服她,不是嗎?
一路上她總有各種理由與藉口跟他保持距離,現在回了京,在眾人的虎視眈眈之下,就算是為了堵悠悠眾口,她也不能再拒他於千里之外了吧?
想到這個將要來臨的幸福的夜晚,他一陣激動,怦怦怦,胸腔裡的心臟劇烈地跳動了起來。
方越被四個丫環簇擁著,很快地從內堂走到玉粹軒。
穿過一個內花園,過了幾道拱門,總算是進到了主臥室。
她環顧了一下,臥室裡外共分三進,迴廊左邊緊挨著一間耳房,估計是給近身的婢女們住的。
外面是間起居室,中間是廂房,隔著一道珠簾,是位於最裡面的主臥室。
掀簾而入,淡淡的白煙嫋嫋飄浮,香氣瀰漫,地上鋪著厚厚的長毛地氈,踏在上面,聲音幾乎完全被吸去。
靠牆擺著一張巨大的紅木雕花大床,維幕低垂,雪白的紗帳在微風的吹拂下翩翩飛舞,一塊白玉的屏風擺在右側。
左邊立著一排紅木衣櫃,右邊一溜排開四隻樟木箱子;窗下襬著兩張太師椅,房間正中是一張圓形的桌子,桌上是一隻描金灑花的青漆托盤,盤中一把白瓷青花茶壺,周邊扣著幾隻同色的茶杯,幾隻鼓形圓凳均勻地分佈在桌子四周。
還好,房間佈置得大氣雍容,沒有那種富貴逼人,教人喘不過氣的堂皇。
走進臥室,繞過屏風,才發現裡面別有洞天。
除了有一個極盡華麗之能事的梳妝檯,上面立著一面堪稱精緻的銅鏡。
另外,角落上有道邊門,旁邊有個小隔間,擺著一隻半人高的木桶,此刻煙霧繚繞,房裡的那些香氣與白煙就是從那裡出來的。
“請王妃入浴。”侍琴說著上前便要伸手替方越寬衣。
“不用了,我自己來。”方越尷尬地捉住伸到頸下的纖纖玉手:“你們可以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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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知那四個人齊聲應了一聲,卻並不出去,直直地立在門邊,似乎隨時打算推門而入,侍候她穿衣。
方越走進去,反手把門栓上,自嘲地笑了。
想不到進京第一天,就被四個小丫頭嚇住。
她舒舒服服地泡了一個澡,把身體放到最輕鬆,這才心滿意足地踏出了浴桶。
四面一瞧,不禁尷尬了,她只想著擺脫那幾個丫頭,匆忙之下,倒忘了拿衣服了。
難怪她說不用侍候,她們都不動,靜靜地守在門外,原來在這裡等著她呢。
“侍劍,能不能麻煩你幫我把衣服遞進來?”方越貼著門,小心地詢問。
不多會,門板上輕敲了兩聲。
方越小心地把手拉開一條縫,伸出一隻手臂,一套雪白的中衣遞到了她的手上。
“謝謝。”她輕聲道謝,匆匆擦拭了身體,穿上衣服,開啟門踏出去。
“你洗好了?”南宮澈一身清爽,站在門口含笑望著她匆匆地從浴室裡走出來,正低著頭繫腰帶。
初見時那頭削短的黑髮,此時正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