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對於這樣出乎意料的結果,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但不可否認的,在她聽到自己不能墮胎時,她著實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只不過對於尾隨而來的問題,她卻完全不知所措。
不能墮胎,就表示她必須將孩子生下來,然而接踵而來的教養問題,她一個人該如何去面對?首先,她已不可能繼續留在程氏工作,少了錢,吃住頓時成為大問題;其次,如果她未婚生子的話,父母在保守的家鄉中該如何自處,因為他們有一個敗壞門風、不知檢點的女兒;再來就是孩子成長環境的問題,她該如何對他解釋沒有爸爸只有媽媽的事實?
不行,即使自己再怎麼不忍心,再怎麼想留下肚子裡的孩子,為了所有她關心和關己她的人,她都不能留下他,因為留下他僅能滿足自己想做母親的私心外,對任何一個人都是傷害,包括肚子裡的他,所以她一定要設法拿掉他,只是她該怎麼做?
曾經聽人家說一些沒有執照的小診所願意替人墮胎,然而毫無頭緒的她該去哪裡找這種小診所?更何況剛剛醫生還特別囑咐她不可以隨便找密醫幫她動手術,因為墮胎的併發症絕對不是她所能想象的,什麼感染流產、子宮穿孔、亞塞曼症候群等,雖然她從頭到尾都聽不懂這些專有名詞,但她卻沒遺漏死亡、切除子宮、不可能再懷孕等字眼。
老天,她到底該怎麼辦?難道要她去撞車,讓自己小產,讓醫院不得不接收她這個病人嗎?夏芹萱面對著馬路上熙來攘往的車子,苦不堪言的露出一抹令人慘不忍睹的笑容。
這時,一部黑色裕隆車突然停在她面前,在她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前,將她推進車內,封住她的嘴巴,綁住她的雙手。
“你最好乖乖聽話,否則就別怪我們心狠手辣。”一臉橫肉,左眉間有一道刀疤的男人,在束緊她雙手後嘿嘿冷笑的警告她。
夏芹萱如驚弓之鳥般瞠目結舌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她完全不瞭解發生了什麼事,她並不認識他們呀,為什麼他們要綁架她?他們是不是抓錯人了?
“嘿嘿,有這個把柄落在我們手中,他媽的,我就不相信姓古的還敢對我們怎麼樣。”開車的男人突然得意的揚聲笑道。
“對呀,說不定我們還可以抓什麼天子什麼諸侯的……那句話怎麼說呀?”
“挾天子以令諸侯。”
“對,就是挾天子以令諸侯。”後座的男子拍腿大叫,“有了這個女人在我們手中,說不定我們要金山、銀山,姓古的那個孬種都會弄來給我們。你剛剛也看到他對她有多好,小心翼翼活像這女人是用紙糊的一樣。”
“古紹全絕對想不到我們倆會恩將仇報。”開車的男人森冷的說,“他以為虛情假意的放我們一條生路,我們就會將他奉為神只,從此為他賣命。哼,他還真是痴人說夢!他挑了我們辛苦建立的‘虎幫’這筆滅幫血恨,我非要他以血償還不可。”
夏芹萱絕望的閉上眼睛,原來他們根本沒抓錯人,而且還準確無誤的抓對人了,古紹全,黑道中頗有地位的“鷹幫”幫主,她沒忘記,而他們綁架她的目的就是為了要挾他。
老天,你到底想把我怎樣?難道現在的我還不夠悲慘嗎?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
從夏芹萱踏出房門後,程昊昀便開始不停的掙扎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依然不斷的重複問自己那個問題:她肚子裡的孩子真的是他的嗎?
那晚的事歷歷在目,那男的聲音猶然在耳,他忘不了自己是如何喝了一夜的酒,忘不了自己是如何度過那一夜夜無眠的日子。才三天,他的人整整瘦了一大圈,別人都以為他是因為處理公事的關係,過分操勞所致,只有他知道自己的窩囊與無用。
為了一個女人?哈,若說出去恐怕也沒人會相信吧?他花花公子程昊昀竟然會為情消瘦,借酒消愁,就為了一個長得不怎麼樣,卻演技一流,手段高竿,把自己耍得團團轉的女人!這還真是天底下最大、最不可思議、最荒謬的笑話。
回國後程昊昀刻意狂歡,夜夜笙歌,企圖以放縱、多彩多姿的生活忘卻有關她的一切,然而以往對他來說如魚得水般的生活卻再也滿足不了他,他想念她那像是為他訂做般契合自己身軀的身體,想念她靦腆的表情、充滿愛意的眼神,想念她如水做般柔軟的心,想念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一言一語,不可否認的他想念她,而他卻恨自己控制不了想念她的心。
為什麼一向不相信愛的他會愛上她?為什麼他好不容易學會了愛,她卻又教他恨她?愛之深,恨之切原來就是這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