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言剛才一直待在門外,未離開。
“你去吩咐廚房,做些米粥送到房裡來。”
“是,少爺。”
三言領命而去後,大夫也已經收拾好了藥箱背在身。
“鍾公子,老夫也該告辭了。”他該去看看徒兒的情況怎樣了。
“多謝大夫。”
“哪裡,我走了。”
“我送你……大夫,這邊請——”鍾莫予展顏而笑,知道她沒事,他這心情沒來由地舒暢。
送大夫走後,鍾莫予回到床邊,坐於椅上,深深凝視著昏睡中的女子。
此刻,她的臉色稍稍有點紅潤,不若方才倒在他懷中時的蒼白無色。而她的呼吸均勻,應該如大夫所說,沒什麼事。
唉,想到自己的瞎擔心,就覺得沒道理。但,在這窮擔心的背後,是否有著他還不知道的意義在?
他疑惑了。
眼中所見的女子,有著靈性的絕色容顏,雖然行為有些讓人糊里糊塗摸不著頭腦,但卻有種莫名的吸引力,讓人不知不覺地為她做任何事都覺得理所當然。到底,她是誰呢?
會是懷有目的的嗎?
無怪他那麼想,畢竟,她是在詢問得知他是鍾家的人後才昏倒的,他不得不做此懷疑。雖然,鍾家在當地算不得什麼名門望族,也不是非富即貴的人家,但也不比一般尋常百姓,也曾發生過有人巧立名目來騙財的。那麼,她呢?她會有什麼目的嗎?
啊,他甩甩頭,暗自嘲笑自己的多想,也許,她只是碰巧昏倒在他面前,也碰巧知道他是何人才放心昏過去,也不一定啊。鍾莫予將目光重新放在女子的身上——“啊?”他不期然對上一雙但直的眸子,“你,你醒了?”心裡實在虛得很,像是做什麼壞事而被人當場抓到一般。女子定定看了他會後,視線開始在四周遊移。
“你覺得怎麼樣?身子還虛嗎?”鍾莫予語調輕柔,關切地問。
女子眨眨眼,好像不能理解他的話。
“大夫說,你是因為太餓了,所以才會昏倒的,其他沒什麼問題。”他好心地解釋給她聽。
而,她仍然沒有答理他。似乎房間的擺設陳置比他更能吸引她的目光,這不免令鍾莫予心裡有些怪怪的感覺。
“你餓了嗎?我去叫人將米粥端來,大夫說你現在吃粥比較好。”他要起身去叫三言。
“我……”她終於調回視線,專注地瞧鍾莫予。
“怎樣?哪裡不舒服嗎?”
她搜尋著他的眼,而後開口:“我叫夕炎冬!”
夕炎冬?
那是什麼怪名字?
他腦海中似乎並沒有夕炎這個姓氏的存在。百家姓他是倒背如流,可搜遍記憶,也找不出曾在哪裡看到過或聽到過這個古怪的姓氏。
那麼,是姓夕?
似乎也沒有這個性!
她,到底是哪裡的人?
鍾莫予望向房內開懷猛吃的女子,不由得柔笑。
她好像真的有三天三夜沒有吃過一點東西了,瞧她那樣,狼吞虎嚥地,若讓爹看見,一定會將他好好訓一頓。如果他那樣吃東西,可就得被罰抄書或是不準吃飯了。說到爹,從他回來後就沒看到他。問了下人,只說老爺出去了,至於是去哪裡,去幹什麼去了,沒有一個人知道,管家也是一問三不知。爹不在,也好,他才可方便地將她帶到家裡。否則,若是爹知道,準保在她吃完後,將她掃地出門。爹對於陌生人有著十足的反感。很怪,也許是家族使命感使然,爹對於突然出現在家裡的人,不管是上門乞討的乞丐,亦或是進屋暫時避雨的路人,爹對他們都有著相當的反感。為什麼?他曾間過,卻得到了模稜兩可的答案。以後,他也就習慣了那樣的爹。
如今,房內的姑娘是他一時突如其來的念頭指使下帶口家來的,身份不明,只曉得她的名。對於她,爹若是知道,她就必須走了。鍾莫予黯然嘆氣著。
也許,他是放下了不該放的東西;也許,他沒有……但是,不管怎樣,等她吃完,他就必須將她送離鍾府——真理不清當時為何會衝動地將她帶到家裡來?隨便找一家客棧什麼的,再請個大夫為她診治,也算仁至義盡!為什麼呢?
“少爺?”三言走過來,見到鍾莫予巴望著屋子,連連嘆氣,他有些瞭解。少爺恐怕是擔心老爺一回來就會將那位姑娘趕走。說到這個,三言就有些想不通。老爺平時對他們這些下人也可算仁慈的,雖然對少爺嚴格了些,卻也是為少爺好,至少他想有位像老爺管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