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說也不是我親妹子,情分也談不上多好,可二嬸那邊不理會,她非要在我府裡住著,難道我能趕她出去不成”
話音剛落,就聽一聲帶著笑的聲音傳了進來:
“我說姐姐這會兒不見,原是迎客去了,早聽見人說,姐姐的妹妹們一個個都不尋常,專會些別人不會的本事,今兒我可要好好長長見識”
謝橋微微皺眉,謝賢臉上立時不怎麼好看,抬眼便見幾個丫頭婆子,簇擁著一個釵環叮噹,珠圍翠繞的年輕婦人過來,婦人肚子已經微微隆起,顯見懷了孩子,不僅言語輕狂,態度也甚為輕慢。
進了裡頭,也不見禮,竟是大大方方的就坐到那邊椅子上,嘴裡還說:
“如今我這身子重,爺都叮囑了要好生仔細著,這禮上便虧了,姐姐莫怪”
抬頭看見謝橋,眼珠子溜了一圈道:
“這位妹妹是誰,瞧著眼生,來得這樣早,想來該是姐姐的姐妹了,卻怎的從沒見過,不是又來了個打饑荒,吃閒飯的吧”
原來林庭梅娶的這個二房,雖是商賈之女,卻是後來發家的人家,先前還窮著,女兒那裡有閒錢唸書,教導,後來富了,卻也大了,便耽誤了,因此,雖生的算齊整,卻是個上不得檯面,不理事的混女子。
偏肚子爭氣,進門這才沒一年,就懷上了,林庭梅便寵著,即便謝賢也要讓著她些,這裡頭還有個緣故,雖說謝賢是公侯之女,嫁妝卻不頂事,如今林庭梅上下走動那裡缺的了銀子,可都是這王氏孃家貼補的,指著林庭梅那點俸祿,喝西北風都不夠。
因此這王氏便底氣足了,加上謝賢頭胎又生了個丫頭,林庭梅甚為不喜,便又助長了這王氏的氣焰,竟不怎麼把謝賢這個主母當回事,可林庭梅也不很糊塗,這個這個王氏與內眷來往應酬上,拿不出手,便還要倚重謝賢,因此謝賢才堪堪保住了主母的地位,不然可想而知,是個什麼光景了。
謝橋並不知道這裡頭的事,只是瞧王氏這打扮,猜她就是林庭梅娶得那個二房,倒是沒想到是這麼個沒大沒小的主,看謝賢的樣兒,竟是習以為常,且聽她說話,竟是有些不清不楚夾槍帶棒的,
遂臉色微沉。冷冷的盯著她半響,王氏被她看得,不禁後退了一步,謝橋淡淡的道:
“你這話原說的也不差,我本就是二姐姐的妹子,只是我倒不明白了,我們姐妹之間來往,想來也礙不著旁人什麼事,縱然我來打饑荒吃閒飯,姐姐都沒說什麼,聽你這話,倒先不樂意了,可是那裡來的道理,我倒是不知道,這林府裡原不是我姐姐做主的,你是什麼人,我怎就不知道,林府裡何時又多了你這麼個主子,你們誰來給我解解疑惑,她是誰,我瞧著竟是比我姐姐還能做主說話”
謝橋這番話,便是一定點的情面都沒留,謝橋原是最厭煩仗勢欺人的,可這王氏說出的話,可真真難入耳,便是為了刺謝賢的心肺,卻話裡話外的,把她們謝府裡幾個姐妹都捎帶上了,這話若是讓各府的女眷聽了,傳出去,還了得,沒得編排的更難聽了。
王氏那裡料到,這個看上溫雅美麗的小丫頭,竟這般厲害,幾句話,說的她都根本無法應對,急忙去看跟著自己的丫頭婆子,卻見沒一個敢吭聲的,不禁臉上一陣青白,一手扶著肚子,一手抬起指著謝橋:
“你。。。。。。你。。。。。。”
謝橋那會容她說話,低聲喝道:
“什麼你我的,沒規矩,便是個妾也該知道規矩,這樣沒大沒小的成什麼體統”
謝賢也怕事情鬧大了,回頭她不好和林庭梅交代,忙揮揮手道:
“還不扶著她下去,在這裡丟什麼人”
王氏恨得跺跺腳,後面的婆子知道厲害,忙扶著她下去了,走出丹碧廳的地方,才勸道:
“二夫人還是消停點吧,上頭那位,可是咱們得罪不起的主子,雖也是謝府出來的姐妹,卻是嫡出的三姑娘,嫁了安平王府二爺的那位,前幾月京城鬧的沸沸揚揚的十里紅妝,送嫁的排場就是人家的,你當是咱們太太這位不受寵的庶女呢,那是伯爵府老太太的命根子,在家時,就恨不得捧在手心裡護著,如今嫁了人,聽說在婆家也甚為得寵,是位惹不起的神道,莫要得罪她,得罪了她,保管沒您的好處”
王氏咬咬牙哼了一聲:
“什麼神道,謝府裡我瞧著沒一個正經東西,還公侯之家的小姐,呸,你見過那個公侯家的小姐,還沒出門子,就會勾搭男人的。。。。。。”
旁邊的婆子忙捂住她的嘴,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