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明,你別緊著我這兒裝窮,你房裡的體己誰不知道,光你媳婦那些陪嫁,就夠你們兩口子花兩輩子的,我是你親哥哥,給我花點,也沒花到外人身上去,何必這麼小家子氣”
秦思明臉一沉,懶得理他,站起來道:
“就這些,你若是不要,正好”
說著便要拽他手裡的銀票,秦思義一瞧弟弟要惱,忙把銀票揣到袖筒裡,可心裡著實不痛快,臨走臨走,想起一個壞主意,拍著秦思明的肩膀,不懷好意的道:
“別說哥哥沒告訴你,你那媳婦可也不一般,你可得看緊些,那日就在這兒街面上,我親眼瞧見,她和南豐國的太子私會來著,瞧那情形,嘖嘖嘖!必不是才認識的,你別一味犯傻,回頭戴上綠帽子,都還不知道呢”
秦思明勃然大怒,秦思義倒是溜得快,幾步就跑的沒影了。秦思明坐在轎子裡陰沉著一張臉,不由自主就想起秦思義說的話,越想越覺得,並非全是胡說八道,還真有些行跡,不免疑起來。
打算著回來先直接問問謝橋,這時見謝橋進來,似有一搭無一搭的道:
“今日我才知道,原來那南豐國太子穆通也曾在雲州呆過,你那時可曾見過他”
謝橋目光一閃,心裡不禁轉了幾轉,好端端的怎的提起這話來,可想到秦思明自來就是個小心眼的男人,說出來倒要解釋個清楚明白,這裡頭還怕牽連上如玉寶樹的事情,倒不如索性隱下的好。
想到此,便搖搖頭:
“怎麼今兒問起這個來了”
秦思明心裡暗罵思義混賬,便直接岔開話題:
“閒話罷了,你二姐姐今兒怎麼過來了,她可是稀客,怎的不留飯”
謝橋也沒理會:
“她府裡事忙,偏你又回來了,那好意思留下”
秦思明笑了:
“你這樣說,倒是我的不是了。。。。。。”
夫妻兩個說笑一陣,這話頭就揭了過去了。可事情湊巧,過了三日便是太子妃生辰,太子在東宮擺了宴。太子妃是謝橋的表姐,怎麼說,謝橋都是要過去拜壽的。
宮裡的宴席自是豪奢,但規矩也大,好在還有如玉,謝橋給楊芷柔拜了壽,便被如玉拉出東宮,去她那裡說話去了,瞧著時辰差不多了,才過來這邊,尋思明一起回去。
穿過長長的抱廈拱廊,迎面正好遇上穆通,謝橋略停了停,輕輕點點頭,便錯身過去了。巧蘭卻不住回頭,拐個彎,謝橋才道:
“可巧我的帕子怎的不見了,想是丟在如玉那裡了,巧蘭你過去幫我尋來吧”
巧蘭如蒙大赦,蹲身一福,扭身跑了。巧月湊過來低聲道:
“姑娘糊塗,你放她過去作甚”
謝橋嘆口氣:
“橫豎什麼事情當面說個清楚明白,也就解了扣,若是總這樣,便成了死疙瘩倒不好,再說我這也是給巧蘭一個機會,也算她服侍我這一場的情分吧”
巧蘭緊趕慢趕,在東宮後花園的一彎粉牆處追上了穆通,站在穆通跟前,卻滿臉通紅,吶吶的不知道說什麼好。
穆通揮揮手,身邊的隨從都退到十步開外等著,穆通打量巧蘭幾眼目光柔和的道:
“可是她有什麼事嗎”
巧蘭眼睛裡的光芒瞬間寂滅,忽而又亮起來,抬起頭道:
“不,不是我家姑娘,是我,你能不能帶著我走,我願意跟著你去南豐”
穆通微怔,繼而明白過來,說不清心裡是個什麼滋味,沉吟半響道:
“你要明白,跟著我,也不見得就如意,且我心裡,我心裡。。。。。。”
巧蘭打斷他,幽幽的道:
“你不用說,我知道你心裡喜歡我們家姑娘,我別無所求,只要守在你身邊就好;你放心”
穆通沉默半響:
“九月初一我出京回南豐,你若想好了,便來尋我吧”
說完深深看了她一眼,舉步走了。
巧蘭有些呆呆的,一時竟辨不清心裡是酸是甜是苦是澀。原地立了好半天,直到烏雲遮過來,落下雨滴,才回神,沿著來路跑了。
一牆之隔,秦思明的隨從打量自家爺的神色,小聲道:
“二爺,落雨了。。。。。。”
自從東宮回來,秦思明就宿在了東廂的書房裡,小夫妻開始了新婚以來第一次冷戰,謝橋有些莫名其妙,開頭兩日,謝橋還上趕上問他緣由,他卻只是冷冷的說:想清靜清靜,就拂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