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謀安平王府這門親事呢,不然也不會這次出來,只帶了姑娘一個在身邊。
可是聽何媽媽前日裡打聽來的訊息,說秦公子雖說性情模樣都般配,卻房裡早已有四個有名的大丫頭伺候了,有兩個還是早就有了事,只等著公子成親,便開臉抬起來當姨娘的。
若說這樣的事情,在她們這樣的家族裡原也平常,只這些日子,巧蘭在一邊品度自家姑娘,卻有些憂心的。別瞧著姑娘面上是個最知禮大方的,心裡卻有些認死理的古怪。
若是子謙少爺倒好了,若是秦公子,說不準將來是個什麼樣兒了呢,加上聞的安平王府裡比她們謝府還要糟亂幾分,不免為姑娘擔起心來。
心裡卻更傾向了子謙少爺,然,又想起那邊府裡頭的劉氏,不禁暗暗嘆了口氣:
這世間卻哪裡去尋十全十美的姻緣去。
兔死狐悲謝賢憂心
謝橋跟著老太太在園子裡住了足足一月才回城。剛進了謝府,就聽說謝雅的婚事已然定了,謝橋微微一怔。雖說十一二定親的有之,然,老太太不在就匆忙定下了,卻不怎麼和規矩的。
老太太本來高興的臉,聽到這個信兒都有些僵僵的不好看。謝橋扶著祖母進了東正院,和巧月兩人伺候著淨手換了家常的衣裳,靠在榻上歇著,老太太才道:
“三丫頭,你這一程子也不輕鬆,不用在我這裡立規矩了,回去歇著吧,巧蘭,扶著你家姑娘回去,別讓她又看書,只好好養養神是正經。”
謝橋蹲身一福,轉身出了屋子,卻正好和大伯母打了個碰頭,忙又行禮。大太太卻拉著謝橋的手說了好些親熱話,才放了謝橋回去。
進了抱月軒,巧蘭低聲道:
“瞧大太太的神色竟是比前些日子好多了,敢是大姑娘的親事如了心意不成”
謝橋心裡也疑惑,大伯母一向厭惡謝雅,必不可能盼著謝雅能嫁的好,難道謝雅的親事卻是個不好的。雖說謝雅一向愛尋自己麻煩,可若真是嫁個不好的人家,也是一輩子的事。
想到此,遂又搖搖頭,縱大伯一向荒唐些,謝雅畢竟是他親生女兒,想來不會太離譜去的。
剛至廊下,就聽見架子上的鷯哥尖著嗓子叫喚:
“姑娘。。。。。。回來了。。。。。。姑娘。。。。。回來了”
巧蘭撲哧一聲笑了:
“這扁毛畜生如今越發成精了”
謝橋也笑了起來,走過去逗弄它說些別的話。
謝橋這次去避暑,卻只隨身帶了巧蘭過去,留下何媽媽和暖月守著她的屋子。平日裡主子不在,何媽媽倒也不甚拘管底下的丫頭婆子們,放他們越性的歇了一個月,謝橋要回來的前兩天,才讓丫頭婆子們把院子屋子裡裡外外收拾了一個遍,把那收起來的傢伙什,也都重新拿出來備著姑娘用。
謝橋這一進抱月軒,連沐浴的熱水都已備好了,十分周到。
謝橋也的確是有點累了,縮在溫熱的水中長長嘆了口氣道:
“還是家裡好”
身後給她拆頭髮的巧蘭和邊上候著加熱水的暖月都笑了。那邊整理換洗衣裳的何媽媽也笑道:
“聽聽,不知道底細的,還以為姑娘去哪裡受苦了一樣呢,我聽見說,那可是萬歲爺都稀罕的園子,說不得比那天上的瑤池還好呢”
巧蘭手裡抹了玫瑰花的洋胰子,一截一截的輕輕搓洗著斜橋的頭髮,聽了這話卻道:
“可不是,那園子氣派的很,別的不說只那個湖,就比咱們園子都大上兩倍有餘呢,坐上畫舫從這頭到那邊,一上午都是到不了的,更別提裡面的亭臺歌榭了,個個精美別緻非常”
暖月聽到神往嘟嘟嘴道:
“姑娘下次定要帶了我去吧,也讓我開開眼界”
何媽媽伸手點了點她的額頭道:
“你就知道玩,那園子裡又不是咱們家的地方,你這個莽撞直白的性子,沒得去了給姑娘惹出禍事來,還是消停的在我跟前待著吧”
暖月不滿的嘟囔兩句,謝橋卻笑道:
“何媽媽逗你呢,以後若還有機緣,便帶著你去好了”
暖月這才破涕為笑了。
主僕們說了一陣笑話。謝橋便有些睏乏起來,揉著眼睛打哈欠,何媽媽巧蘭忙扶著她起來,收拾妥當了,靠躺在窗下的榻上,讓她歇午覺。巧蘭用幹帕子把她的頭髮絞的半乾,搭在側面散晾著。
見謝橋閉上了眼,才尋出那個謝橋做了一半的扇子套,端著陣線笸籮去外面廊下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