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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過之後──第六章（5）
他嘆了口氣，在走廊座椅上坐下：“我老婆跟我一起長大，她小時候就常犯！症，產前憂鬱症跟這次發作，在我意料之中的。只是最近跟我們熟的那位醫生剛過世，新醫生又不瞭解情況，才鬧得這麼大。”
“所以你跟你老婆在一起，是可憐她的病？”淫腸老婆五大三粗，想不到精神如此脆弱，我有些替他難受：“但你明明沒法給她幸福，她有病還老讓她生孩子。”
“不，我老婆很幸福的，她最大的願望就是子孫滿堂。”淫腸看著我，微笑了：“薛童，我從生下來，就想有個人跟我一起過日子。我想有一個家，一個最瞭解我的人照顧我，還有一大堆小孩子在後院跑來跑去。我老婆的理想和我一模一樣。”
“你可能覺得我娶我老婆是為了隱藏性向，其實根本不是這樣。我想和她組成家庭。除了我喜歡被男人捅這個秘密外，在她面前我完全沒任何忌諱，跟她在一起我才覺得人生有意義。”
“我想照顧我老婆，照顧我女兒，我愛她們。這是我的家庭。我從小到大，都只有這一個理想。跟男人Zuo愛是很美好，我也的確沒法對女人產生慾望，但從精神上說，除了我老婆、我女兒，這個世界，沒誰是我愛的。包括所有跟我上過床的男人。”
他瞪著我，目光灼灼，我從未見過他如此堅定而自信的表情。我知道他是來真的。
“跟男人，有些地方也可以結婚。”我底氣不足。
“是啊，”淫腸哈哈大笑起來，雙手枕在腦後，抬頭去看天花板：“我家有四個姐姐，我小時候還以為自己是女孩兒，長大點發現自己原來是男人，心都碎了。那時我最好、唯一的朋友就是我老婆，我跟自己說，將來找到一個像她這樣的男人，我就跟他結婚。可是，”他湊過來，肉麻兮兮地笑：“我滿天下都找不到跟她一樣、那麼瞭解我包容我的人，跟她相處的感覺和跟任何人都不同。”
“所以我就想，那還不如就娶了這個女人好了，她就在我眼前，我又何必到處去找？──而她剛好願意嫁我。”
“切，她要是知道你跟男人上床，還願意嫁你？”我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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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是我的錯，我不該騙她，但我沒辦法，”淫腸大大咧咧，拉著我的手在自己褲襠劃了劃：“那時我的想法就是要麼把這個東西切掉，要麼騙她跟我結婚，有她支援我給我力量，我才活得下去。”
……想不到淫腸比誰都明白，他連自私都自私得理直氣壯。
我無法再反駁他，只得押著人去看他兒子。一路無語，心裡滿是感慨。
淫腸兒子已從保育箱出來，紅彤彤的一小團，面孔只有我拳頭大。說起來出生在深秋的黎明，文縐縐的挺肉麻，但沒牙又沒毛，醜到慘不忍睹。
一群人豁出命就生下來這麼個玩意，我幾乎當場吐血。媽媽的，小王八蛋，將來一定有出息。沒出息我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