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很有眼力見的抓了個丫鬟道:“快去通報,林家大小姐來了。”
那丫鬟一怔,看了雪雁一眼,跑進房裡去通報,雪雁趁著這時間打量了下院子。
要不怎麼說賈母偏心,這是真的偏到肋骨上去了。賈赦這樣的長子,又襲了爵的人,居然住在一個空落落的院子裡,原還有個園子,可建大觀園時為了省錢,竟將園子裡的亭閣柵欄全拆了,填到大觀園裡去。如今這院子只不過一進,範圍是挺大的,但房間卻不太多。
雪雁正瞧著,就見主屋那邊簾子一跳,邢夫人親自出來了,笑著朝雪雁招手,嘴裡叫著:“林大侄女兒快過來。”
雪雁忙過去行禮問安,嘴裡又道:“雪雁福薄,當不起一句侄女兒,太太真真折煞我了。”
邢夫人一笑,拉了她起身,只說:“什麼當得當不得,還不是我一句話,我今兒認了你,還有誰來找我麻煩不成?”說著就拉了雪雁竟了室內。
雪雁跟著邢夫人去了耳房,被邢夫人拉了炕上坐,又聽邢夫人問她怎麼想著來玩了。雪雁忙回道:“今兒來,是二嫂子要給大太太說件事兒,只是二嫂子不方便起身,又怕那小丫鬟們不懂道理,便叫我來傳一回話。”
邢夫人聽了臉色便不大好,口中稍有些加重了語氣問道:“可是她嫌我沒去看她?”
雪雁心中一片無語,這難怪別人說她是小門小戶裡出來的了,哪有這麼直接就說出不滿來的?於是她忙笑道:“太太誤會了,因嫂子才生了大姐兒,二哥哥的同僚家裡來了不少人送賀禮,嫂子不便起身照應,又須得有女主人出來應酬才是。便想請太太過去幫忙壓壓場面,太太可是一等的誥命夫人,那些小官的太太們,見了太太回去可不得好好炫耀一番?”
邢夫人一聽便受用不少,卻又推三阻四不肯過去,只說自個不懂官場應酬,怕失了分寸。
雪雁笑著勸道:“哪需要太太應酬她們?她們不過最高家裡也才五品的官職,與太太想比可差了遠了。太太只管著了正服往那兒一坐,有人同太太套近乎,太太只不過微笑一下,她們可就覺著得了天大的臉面呢。若真遇到要回答的,太太不過就隨便應兩句敷衍下罷了。太太可是侯爺夫人,能隨便應兩句,都是給她們臉面了,哪裡就那麼麻煩了?再者說,太太在外頭有了名氣,也能好好壓壓那邊,也省得人家只認得個王夫人,卻不認得大房還有個邢夫人。”
雪雁這話,可是一下就把邢夫人給勸服了,她這輩子最恨的就是二房,如今聽雪雁這麼一說,立刻就覺得戰鬥力爆滿,恨不得馬上換了衣服出去轉一圈的好。
平日裡老爺總說她小家子氣,連帶著害得老爺也不被老太太看好,又說是因為娶了她,才害得老爺搬到這舊院裡來的。今兒她可要好好給大房漲一回臉,也讓那二房看看,大房也不是個軟柿子。
邢夫人想到這兒,笑眯眯的同雪雁道:“好孩子,你先回去,我收拾好了就過來。到時若是有什麼,我去叫了你來,你替我回答。”
雪雁掩嘴笑道:“太太不必擔心,我們太太如今也在,若真有什麼,我們太太定會幫太太一把,不叫太太為難。”
邢夫人聞言,又覺得如有神助,林府的新婦不也是填房麼?填房幫填房,可是再好沒有的了。
第二百零九章 再勸鳳姐
雪雁出了舊院,仍上了車先回了鳳姐那兒,與鳳姐一說,惹的鳳姐笑個不停:“好你個箐丫頭,一張嘴真真是能死人都說活了。”
雪雁笑了一會,漸漸收了笑容又問鳳姐道:“我原也只是聽著外頭的傳言,想著只怕真是大老爺太過荒淫無恥,才導致老太太不待見他。可今日去了舊院一趟,倒是覺得納悶。即使大老爺再怎麼不好,那也是嫡長子,可那舊院實在……要我說竟還不如我自個家裡頭。”
鳳姐冷哼了一聲,嘴角一扯有些陰沉沉的說道:“荒淫無恥?我倒不知我公公是這種人,只怕又是二房放出去的訊息吧。”
雪雁一怔,忙問道:“外頭都說大老爺妾室多,又說大老爺每日只知和妾室通房飲酒作樂……這……”
鳳姐緊握雙拳,眼睛怒瞪著炕沿,問雪雁:“你還聽說了什麼?一併告訴我,我倒要看看二房還往我們這兒潑了多少髒水。”
雪雁只得把書裡寫的形象都跟鳳姐說了一遍,鳳姐氣得牙齒磨的咯咯直響,片刻後冷靜了下來,才回道:“大房如今也才二房妾室,頭裡死了一個,現下就湘竹一個妾室,另有些通房丫頭,也是其他府裡送來的人情,斷不能推掉的。不說我姨丈如今還有二房妾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