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他任用左相昌平君和昌文君前去討伐嫪毐,將其叛亂及時截下。嫪毐想於獄中自盡,卻被李斯趕去攔下,並非李斯想要救他,而是嬴政不想他這樣輕鬆的死去。
古時有‘人。彘’一說,至於此酷刑是誰創造,又是誰發揚不得而知,卻成為權力者懲罰人最好的方式。眾人聽聞嫪毐被平亂後死於牢獄之內,卻不知其結果悲愴慘淡,一個靠著碩大生。殖。器而成為權傾相王之人,先被李斯割掉了它為之驕傲的大物。
趙姬同囚於牢,眼看著那物從他身上被割下,再扔到自己面前。再就是他的十指,曾經觸碰過趙姬身體的每一處,都被一片片、一寸寸地割下仍於趙姬面前。
醃製了辣椒、麻散的青銅缸內,浸泡著已經全身開始腐爛的嫪毐。嬴政有令,命李斯不得讓他死去,無論什麼德性,必須要有氣息有知覺。辣椒每日換一批,鹽醋每時必新增,時時刻刻要他體會生不如死的感覺。
趙姬同嫪毐孕有兩子,於同年四月被送往崑山躲避,為的便是以防萬一。這個萬一果然發生,嫪毐謀反之事剛剛平息,便有小人前來回稟,說是探出嫪毐之子所藏下落。嬴政賞賜五刀錢給那報信之人,眾人卻知,那人拿了錢也沒命用。
嫪毐泡於青銅缸內,一身的腐臭混合著醋味十分刺鼻,趙姬先他四日離世,皆因兩個愛子被嬴政當面斬殺她面前,惹她心臟猝動,不救而亡。
混沌之中,嬴政驕恣之態日趨顯現。
扶蘇府內,彥伊、蒙恬風塵僕僕的趕來,並未換下乾淨衣服,只因扶蘇之處催得著急。路上彥伊已經聽說,宮內巫女占卜出扶蘇大劫於今年十一歲壽辰之際,然半月後便是扶蘇誕辰,他應是為此次占卜而心急。
入院,鳥聲不絕於耳,彥伊再次駐足,卻覺得這鳥鳴不似第一次悅耳,她聽過許多鳥叫聲,生物課本上也知道些稀奇古怪的鳥兒,只是這一種鳥鳴和樣子,她依然看不出是哪類品種,不過心底卻浮出另一種感覺,她還不敢確定。
“扶蘇公子。”彥伊跪於蒙恬身後,並未細看面容有些憔悴之人,心底卻透亮幾分,她的猜測是準確的。畢竟扶蘇不足年歲,心思如何沉穩,都還是個幼子,儘管古人早熟,心智這東西還是要憑著閱歷而慢慢培養。
扶蘇從腰間取下短刀,“聽說巫女看中了這柄‘全天下’,我便將它送給巫女。”
彥伊搖搖頭,心底透出一份笑意,若是旁人,一定為扶蘇這樣的做法而感激涕零,偏偏她不愛這個,她心中所想一直只有一件事。
“謝了,我不要‘全天下’,我只要蒙恬一個人。”
扶蘇微怔,笑著搖搖頭,塞了短刀到她手中,又將她親自扶起,“這‘全天下’和蒙恬,我都給你。”
彥伊接過刀心頭一緊,再看蒙恬神色,更加明白扶蘇何意,可她不知能不能幫了這個忙。她將短刀藏至袖口,並未問話,全當那是一件普通禮物,她於扶蘇沒有主僕之情,又不想讓蒙恬只親近於他,所以這贈刀她也不當一回事兒,即使那是全天下最有權力的一柄刀。
“公子身子可是不舒服?”蒙恬察覺出扶蘇異樣。
“無礙,這幾日天氣變化無常,應是著了風寒,加之睡眠不穩,也就憔悴至此。”
“那幾只鳥兒,公子還是放生了吧。”彥伊走近他,“眼睛浮出黑圈應是睡眠不足所致,那幾只鳥想是夜夜啼叫,鬧得全府都不安生。儘管送您鳥兒之人說那是‘帝鳥’,可是若想享用這權力之鳥,也要有命享用才行。”
“彥伊,注意你的言辭。”蒙恬走上前輕輕遮住她的嘴巴,看著她搖了搖頭。
“不妨事。”扶蘇緩緩抬手,可見他確實被那幾隻日夜不休的鳥兒鬧騰夠了,索性一擺手,“來人啊,將那幾只鳥都放了吧。”
“等等。”彥伊來了精神,“放了多可惜,更何況它們是籠鳥,不會自己生存,不如給了我。”
“彥伊。”蒙恬無奈,卻未想到扶蘇會事事答應她,竟然真的吩咐將鳥兒送去將軍府。
彥伊不懂歷史,背不下來大秦時間進行的規律,她掰著指頭算日子,卻如何都對不上心中蒙恬離世的時間。她只覺得這一日很近,卻又似永遠不會到來。聽說要秦始皇末年之際趙高才會有所行動,他如今一心拉攏蒙恬,看來還未到兩人刀刃相見之時。
將軍府內鳥聲齊名,彥伊牽著蒙恬立於鳥兒面前,“這些我要你幫忙送到翼甲去。”
蒙恬假意不快,“剛剛離開,便開始想了?”
“不是,你別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