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讓她說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七竅都要生煙了,早忘記自己得在她面前扮出一副仗勢欺人、唯利是圖的模樣。
見他氣急攻心,似要走火入魔,她也不敢再刺激他。“好啦,隨便你,我就當你們是雙生子。”
“胡說八道!”他斥喝一聲,不過經她“提醒”,他總算想起自己在她眼中可不是什麼好官。
“為何分贓時你八我二?”他冷聲問。
她恍然。“原來你是在氣分贓不均?早說嘛,害我誤會……地方是我發現的,我沒獨吞已經是發善心了。”她理直氣壯地說。
“你就不怕失風,人贓俱獲?”他挑眉,他可是隨時能將她抓進大牢。
“當然要先找個地方藏好。”她又不是笨蛋,會糊塗到把寶物放在自己房間。
“你放心,本山人自有辦法。”她拍胸脯保證。
“什麼辦法?”他追問。
她嘿嘿笑了兩聲,“不告訴你,你這人喜怒無常,誰曉得你會做出什麼事來?說不定你會暗中使壞陷害我。”
他的臉一陣青一陣白,瞪她一眼,她才不怕,朝他做個鬼臉,手指抓了下發瘁的髮鬢處。
人皮面具戴太久了,得找機會卸下才行,可想到今天滿滿的行程,伍藍有些無奈,興許又會抽不出空來……
“我走了。”話都帶到了,她也該回去了。
見她一雙眼珠直盯著糖炒栗子,說要走卻沒移動半分,他探問道:“你想吃?”
伍藍抬起頭。“沒有,那是人家送你的,我怎麼好意思……”
“你要的話就給你。”他說道,方才同僚才買了一大包回來,不差這些。
“真的?”她眼睛亮了起來。
見她像得了什麼寶物似的,他好笑道:“不過一包糖炒栗子,才幾文錢。”
“那也是錢。”她伸手要拿,又不放心地問一次。“真要給我?”
他頷首,她趕忙搶過紙袋,深怕他後悔。“真香……”
見她毫不扭捏地聞著栗子香,一臉陶醉,樊沐雲不自覺地勾起嘴角。雖然她有許多他看不慣的地方,可也不得不承認,她也有討喜的一面。
她不像一般女子容易害羞扭捏,舉止大方且很會說話,雖是歪理一堆,又貪著小利,卻不會讓人見之厭惡。
而且她每每有驚人之語,想法常出人意料,與她一起不用擔心找不到話題,不像他每次與女人在一塊兒總感到不自在,姑娘一害羞,他就趕緊躲避,深怕雙方尷尬。
說起來,伍藍倒是第一個讓他能暢所欲言的女子。
第3章(1)
月色艨朧,雲影交錯,伍藍提著燈籠,陪著厲若蘭在後花園漫步。
今晚大小姐似乎心事重重,一會兒對花嘆氣,一會兒凝視水面,吟一、兩句詩詞,伍藍都不曉得她如此多愁善感。
厲若蘭站在曲橋上,心不在焉地將手上的花瓣摘下投於水中,良久方嘆道:“唉……莫非真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伍藍嚥下一口無聊的呵欠,遭到厲若蘭的白眼,兩人沿著石子小徑漫步,今晚月色昏暗,黑影隨著燈籠的搖晃擺動,陰魅詭譎,她實在不懂這黑壓壓的夜晚到底有何可欣賞的?
她急著想與樊沐雲會合,一探秘道,可厲大小姐卻纏著她,令她乾焦急,又不好丟下她走人。
“小五,你可有喜歡的人?”
伍藍怪異地望著她,為什麼突然提起這個?“沒有。”難道厲若蘭一晚上顧影自憐是為情所困,想到她方才說的落花有意……不對啊,她不是訂親了嗎?莫非對方不喜歡她?
“我想也是。”厲若蘭瞥她一眼,眼中有抹早就知道的驕傲。
伍藍不服氣了。“什麼叫你想也是?”
“你這樣男不男女不女的,一點也不像有心上人的模樣,要我說,也不會有男人看上你。”厲若蘭直率道。
雖然她說的是事實,不過聽起來很刺耳。伍藍反唇道:“什麼叫我這個樣子?行走江湖自然得安全為上,又不是出門遊玩會情郎,誰有興致打扮得花枝招展。”
聽到會情郎三字,厲若蘭莫名地紅了臉,她嬌嗔道:“你胡說什麼,言語粗俗。”
伍藍一臉茫然。她哪裡粗俗了?見厲若蘭眼波流轉,嬌羞萬分,她打個激靈。
厲若蘭該不會是春心萌芽吧?
難道她半夜鬼鬼祟祟的是去密見情郎,可是她明明訂親了……還是說與她在密道幽會的人就是準新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