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令宜微微點頭。
兩人沒再說話。
太夫人也陷入沉思中。
十一娘就朝著貞姐使了個眼色,兩人悄悄退了出去。
迎面碰到諄哥臉色紅潤地和太夫人屋裡的小丫鬟小芍有說有笑地走了進來。
看見十一娘和貞姐兒,他大聲道:“母親,我今天踢了十一個,比小芍多三個。”
十一娘風簇擁著他的小丫鬟手裡還拿著幾個毽子,知道他們在後罩房踢毽子。笑著上前摸了摸他的頭:“已經可以踢十一個了,不錯,不錯!”
他揚著小臉笑,有些得意。
“你爹爹在裡面跟祖母說話,我們小聲些說話。”十一娘低聲囑咐他。
諄哥立刻點頭,用很小很小的聲音對小芍道:“我們明天再踢。”
小芍低聲應“是”,跟著隨諄哥進來的丫鬟、媳婦子齊刷刷地蹲下給十一娘行禮,剛起身,徐嗣勤、徐嗣諭和徐嗣儉過來了。
諄哥立刻朝著他們低聲道:“爹爹在裡面和祖母說話,要小聲說話。”
這幾天家裡氣氛緊張,幾個孩子都知道,現在聽諄哥這麼一說,眼底都露出幾份不安來,輕手輕腳地上前給十一娘行禮,內室卻傳來太夫人的聲音:“是勤哥、諭哥他們來了嗎?”
“是!”徐嗣勤立刻大聲回答。
“進來吧!”太夫人道,“你四叔也在這裡!”
徐嗣勤三人整了整衣襟進了內室。
十一娘也牽著諄哥和貞姐兒跟了進去。
孩子們給長輩行了禮,三爺和三夫人來了。
他們看上去有些黯然,一改往日的笑語盈盈,從眉宇間透著喜悅的神態。
三爺關心地問起五皇子的“初祭禮”來。徐令宜簡單地說了說,倆口子不由嘖舌,三夫人更是笑道:“皇上既然給了這樣的恩典,對我們家皇后娘娘還是恩寵有加的。”
太夫人、徐令宜和二夫人都沒有說話,臉上更無喜色,屋裡的氣氛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三爺就猛朝著三夫人使眼色。
三夫人尷尬地道:“我,我說的不對嗎?”
十一娘見了道:“想來是這樣。”又問身邊的小丫環:“去看看,飯菜準備好了沒有?”
太夫人三人的臉色微微有些緩和。
大家看著不由鬆了口氣。
小丫鬟應聲而去,五爺和五夫人笑盈盈地走了過來。
太夫人笑起來:“你們怎麼也來了?”
五爺給太夫人行禮——太夫人早免了五夫人的禮。
“難得這樣悠閒,過來這裡熱鬧熱鬧。”
正說著,小丫鬟進來稟道:“媽媽們說雖是可以上膳了。”
“那就上膳吧!”太夫人說著起了身,二夫人忙上前攙扶著,大家簇擁著去了東次間。
吃過飯,太夫人誰也沒留,讓大家都快些回去歇了:“又要過年,又要去參加初祭禮和大祭禮。”
徐令宜恭聲應“是”,總人也就各自散了。
回到屋裡,徐令宜的臉色就沉了下來,洗漱過後兩人上了床。他仰躺下,望著帳頂長長的吁了口氣,低聲道:“今天禮部來商量五皇子的事,皇上一改往日的溫和,表現的非常固執??????甚至有些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味道!”
十一娘聽著身子一震坐了起來:“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徐令宜表情有些茫然,回憶道:“也不完全是??????就是特別的生硬。禮官不過說了一句‘禮同親王銀紙錠也多了些’,皇上驟然跳起來,順手就一個硯臺砸了過去。要不是賀公公擋了一下,那禮官只怕要血濺五尺了??????我認識他這麼久,還是第一次看到他發這樣大的脾氣??????我看著他心情不好,待禮官走後略坐了會就準備告辭……皇上卻單獨留下了我……什麼話也沒說,就在暖閣裡坐了半天。又讓我退下……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皇上把人叫了去,卻又無語的枯坐……
十一娘腦子裡飛快的轉。
他是皇上,有什麼話不能說。
他們是群臣,更是姑舅……君臣,自然什麼話都能說,可如果是姑舅,有了五皇子的死,這樣的沉默也就變得可以理解。
十一娘小心翼翼的問:“侯爺也沒有主動和皇上說些什麼嗎?”
“怎麼能不說話。”徐令宜無奈地撇嘴嘴一笑,眸子裡閃過一絲自嘲,“鄧先生的態度你也知道。他在翰林院三十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