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結仇的,頓時恨得不輕,只抓了桌上的硯臺向著那一同跪下的年長的少年擲去,罵道,“你父親就是這麼教你的?!”
“曾祖息怒。”那男孩兒便急忙磕頭。
阿元也起身,只過來安慰道,“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只是這一次是我與四皇兄也就罷了,下一次,便不知會得罪誰。”
見她這樣雲淡風輕,鄭閣老先氣了個倒仰。作為一個在朝中廝混,還混進了內閣的傢伙,鄭閣老再耿直,也不是傻子。哪怕阿元說得很和氣,可是看著她只笑嘻嘻地看著自家的孫子,他就覺得心裡疼的慌。
擺出與人為善的臉,等著報仇,還叫人說不出不是來。這才多大的孩子就這麼機靈,怎麼閣老大人的孫子們,就這麼愚蠢,出門幾句話竟能與人結怨呢?
想到這裡,鄭閣老越發不肯罷休,要給這幾個小子點教訓看看。
“殿下說的是。”鄭閣老年紀大了,精神竟然好得很,此時緩過來氣兒,竟中氣十足,半點兒頭暈腦脹都沒有,只叫外頭進來人,當場就將這兩個少年摁倒,板子就上去了。
阿元只口中一邊擔憂地嘆氣,一邊伸著小脖子給那個被打得哭爹喊孃的年長的少年數數,心裡那叫一個舒暢,眼見這小子被板子打爛了半邊屁股,這才裝模作樣地嘆道,“太過,太過!”她好心地說道,“老師生了這麼大的氣,阿元不安極了,罷了,鄭家姑娘那頭兒,您就饒了吧,不然打成這樣,一個姑娘家怎麼做人呢?”
原來還有一條漏網之魚,鄭閣老猛地精神了,老眼一翻,一名小廝直奔後院而去。
阿元再次重重嘆息,目光落在了那年少的男孩子的身上,覺得這事兒裡,這位真是殃及池魚,比較無辜。
況見那個男孩兒疼得咬牙,卻不肯出聲大叫,阿元也有些佩服,只轉頭與鄭閣老求情道,“這位師兄並未出言不遜。”
“兄長口出狂言,卻不能制止,這就是他的錯。”鄭閣老卻只看著板子打完,目中露出了些心疼,卻還是厲聲道,“再叫我知道你們在外頭口無遮攔,就不是這幾板子了!”說完,見阿元機靈古怪,卻還是感激她,不然得罪了宗室,哪裡是一通板子能算了的呢?阿元如此,也是做給誠王看,他自然是明白的,便嘆氣道,“叫公主費心了。”他位極人臣,得聖人青眼,甚至以公主相托,卻沒想到竟家宅不寧,出了這樣的蠢貨,不由心生唏噓。
那個男孩兒蒼白著臉側頭去看自己的兄長是否安好,這才掙扎著爬起來對著鄭閣老施禮。
“叫師兄去擦藥吧。”阿元便急忙笑道。
這少年感激地看了阿元一眼,對這個願意給他求情的公主心裡生出幾分好感來。
“殿下都這麼說,你們還不下去?”鄭閣老冷哼了一聲,又與阿元說了幾句,這才送她出來,兩人一出門,阿元就見那男孩兒正立在不遠的廊下,扶著描金的柱子看過來,見了兩人,便緩緩地過來。
“這是?”阿元便好奇道。
“那一日,是我與兄長衝撞了公主,因此過來賠罪。”
鄭閣老便很滿意,點頭道,“知錯就改,很不錯。”見這曾孫笑了,便指著他與阿元說道,“這是老臣的曾孫鄭琳,雖不肖,讀書尚可,倒是可與公主親近些。”
能從這樣嚴厲的人的口中聽到“尚可”,可想這鄭琳書讀得應該很是不錯,阿元又見鄭閣老目中有些驕傲,便也對面前就算聽了誇獎也不驕不躁的少年刮目相看,只笑著說道,“如此,我便與師兄日後探討功課,師兄莫要覺得阿元愚鈍。”
“不會。”聽見阿元似乎無憂無慮的笑聲,鄭琳只覺得似乎連身上的傷都不那麼疼了,一咧嘴也笑了,到底年紀不大,便露出了幾分稚氣來,臉上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術業有專攻,還望殿下日後也能給我解惑。”
鄭閣老看著這兩個孩子,只覺得心情大好,微微頷首,便只叫鄭琳帶著阿元在家中轉轉,自己回書房摸著新得的古畫好好兒研究去了。
阿元與鄭琳在這鄭家走,四處看著,就發現這真是一個不小的家族。
鄭閣老清廉,況從前也沒撈著什麼油水,因此沒啥錢,這如今的宅子還是御賜的,不然只怕連這麼能叫子孫都住著的宅子都買不起。然而阿元見鄭琳雖然穿著樸素的衣裳,卻眉目中坦然,便覺得這個朋友交的很不錯,見鄭琳不時地齜牙咧嘴,便皺眉道,“不然,我送你回房間躺著養傷吧。”
“不好,”鄭琳卻一笑,抓著頭小聲道,“母親知道,只怕又要哭個不停,聽了腦仁兒疼。”他側頭看了阿元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