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出門透氣,其實我剛跑到樓梯口就停下了腳步。天還早,樓梯附近根本沒有人,我默默倚著牆蹲了下去,腦袋裡一團亂。這種時候我是很難察覺到周圍情況的,因此有聲音在我頭頂響起時,我差點嚇了一跳:“小道長怎麼一個人蹲在這裡,莫非是被那個不開竅的中原人趕了出來?嘖嘖~真是可憐,時間還早,不如和我一起回房坐坐?”
“做什麼啊?”我被這聲音刺激的一身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只能站起來往旁邊挪了挪,離出聲的毒哥遠點,“你不在房裡睡覺,跑出來想做什麼?你們晚上聲音就不能小點,吵的人睡不著。”
“吵了小道長安眠嗎?那還真是罪過,不過,你們中原人的腎可真不好,小道長覺得我們吵,你也可以吵回去啊~”
“我、貧道安靜慣了,”我拽緊了衣領,不動聲色的又和毒哥拉開一段距離,“你一個人沒事?話說那個面具男呢?”
“面具男?”毒哥微微一愣,隨即煽情的舔了舔自己的指尖,“他睡著啦~我閒來無事,看小道長似乎也挺閒的,不如我們找個空房間——”
毒哥的話還沒說完,有人猛然拉住我的手腕往後一拽,將我擋在他身後,冷冽的聲音隨之響起:“不勞閣下費心,小生自會照顧好自己的人,閣下也應該照顧好自己的人才是。”
李希言將我牢牢藏在他身後,我看不見毒哥此刻的表情,但能聽見對方半是挑釁半是無所謂的輕笑。毒哥什麼話也沒再說,他直接轉身,背對著我們離開,夏天還未到,清晨仍有寒氣,他僅僅在腰際圍了一條布,帶著滿身昨晚新留下的痕跡,肆無忌憚的走下了樓梯。
看著毒哥的身影終於消失,我沒來由鬆了口氣,一看到前面站著李希言,我的心再一次緊張起來,對方卻一言不發,無比自然的牽著我的手,走回了房間,而後按著我坐在椅子上,略帶無奈的出聲:“小莊,好歹梳了頭髮再出門。”
“不、不束髮冠嗎?”我指著自己的恨天高,疑惑的看向李希言,對方卻從袖子裡取出髮帶和木梳,輕笑道:“小生記得,小莊似乎還未至弱冠?”
“啊,我們那兒十八歲就算成年了,雖然我還差點時間。”察覺到李希言停下了給我梳髮的動作,我詫異的問道,“怎麼了?”
李希言手上一頓,又接著給我梳髮:“無事,只是小生從未聽說過十八歲便成人的規矩,既然小莊說了,那便按照小莊說的來,只是終歸還差些時日,而且,小生覺得,小莊不束冠比較好看。”
“是、是嗎?我、我一個男人,分什麼好看不好看。”我估摸著李希言已經把馬尾紮好了,一骨碌站了起來面對著他,“反正,過了芒種,我就是成人了!”
“成人啊~”李希言不知想到了什麼,語調間頗有一副意味深長的味道,“既然如此……洛陽花會已經過了,小莊,我們去一睹大漠煙河可好?”
“好啊,但是我總歸要和——”
我原本想說“和二狗告別再走”,結果說曹操曹操就到,鄭二狗風塵僕僕的出現在門口,飆著淚向我撲來:“嗚嗚嗚~小莊,我又失戀了!女神她竟然是男人!還有喜歡的漢子!”
純陽宮弟子的潔癖都挺嚴重的,我一看見鄭二狗這副樣子就直往後退,萬幸在他撲到我身上之前,被李希言一個“芙蓉並蒂”定住了。鄭二狗同志大概從來不知道什麼叫放棄,解了定身後又要衝過來,結果不知道看到了什麼,視線反覆在我和李希言身上跳躍,最後又飆著淚跑了,邊跑邊哭喊:“勞資覺得我們的友情已經到了盡頭!小莊債見!”
鄭二狗一向思路跳脫,說風就是雨的,我一直沒搞清楚他的腦回路,回憶了一下二狗剛才的行動,我走到二狗站的地方,往李希言身上看去,瞅了好半天,才發現他今天束髮的髮帶和衣服不太搭,是有云紋的淡藍色,只不過看起來有點眼熟。
嘁~一個髮帶而已,多大點事,也值得鄭二狗擺出那個樣子。
心裡暗暗吐槽了幾句,我琢磨著鄭二狗這段時間內肯定不想理我了,索性對著李希言開口:“算了,希言,我們直接去大漠吧。”
從洛陽出發去龍門荒漠,勢必要經過楓華谷和長安。長安城附近,身為純陽宮弟子的我一向很熟悉,因此這一路換成了李希言聽我介紹奇聞趣事。經過長安的時候,我突然想起了秦嶺青巖,此時萬花谷還沒有建立,我看著專心聽我說話的李希言,再一回憶上輩子大家嘲笑花哥全是戴假髮,情不自禁的笑出聲了。
李希言完全不理解我為什麼笑,馬車從長安城經過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