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拿著吧檯上的紙巾擦拭他身上的汙漬,一直說著抱歉。
他放下手中的酒杯。“沒關係,你不要這麼緊張。”
她歉意地揚笑。“我這個人老是這樣,走路喜歡東張西望,才會撞到你。”她在宗齊身邊坐了下來,很“專業”地由黑色小包包裡拿出記事本和鋼筆。“不好意思,這一切都是我的錯,請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方便的話,可以留下您的聯絡方式,讓我將新的襯衫寄還給您嗎?”
宗齊噙著笑。這位小姐拿記事本和鋼筆的樣子,以及用字遣詞的方式都讓他聯想到正經八百的梅秘書。
“我猜你應該是位秘書。”
她抬頭,驚嚇的模樣就像看到鬼一樣。
“你不是秘書?”
她回過神,僵硬地搖頭,扯出一個尷尬的笑。“你、你怎麼會認為我是個秘書呢?”
宗齊聳聳肩,跟酒保點了兩杯酒。“因為你說話的方式吧,很少人會用『您』這個詞,這讓我聯想到我的秘書。”
她差點虛脫暈倒。原來如此,她以為他眼力這麼好,不到一分鐘就揭穿她的真面目……呼,她要更小心,她現在是Winne,她要好好藏起屬於“梅秘書”的部分,更要運用她瞭解宗齊的部分,快點結束這件蠢事。
她微笑,將臉側的頭髮撥撩至耳後,動作是她無預期地嫵媚且女性化。“我不是秘書,我只是個無業遊民。”
宗齊將一杯威上忌遞給她,“那你一定是全世界最美麗的無業遊民。”
她接過酒杯,眼角瞄到遠方的可可正盯著她,她尷尬地舉起酒杯。“謝謝, Cheers。”
“Cheers。”
兩人的酒杯輕碰。
“我沒見過你。”宗齊說。
她扯出一個笑容。“你常來?”
“對。”
她聳聳肩。“我第一次來。心情不好,就進來喝杯酒。”
他笑著。“喝悶酒傷身。”
她故做調皮地揚眉。“你是醫生嗎?”
他搖頭。“不是。”
她低頭看著酒杯裡琥珀色的液體。“我又不是天天喝悶酒,偶一為之,醫生也會同意的。”
宗齊細看著她。她很美麗,舉手投足皆具風情。“Pub應該是分享心事的地方。”
可可還沒走……她趕緊嫣然一笑。“你是個好人,我弄髒了你的襯衫,你還願意聽我說話。”
熟識宗齊的酒保經過,聽到她的讚美,禁不住哈哈大笑。“小姐,他絕對不是個好人,他是我們店裡最頂級的惡棍、女性的殺手,你一定要小心!”
她故作驚恐,身子住後移動。“真的嗎?那我是不是換個位子比較好?我剛失戀,禁不起再讓男人傷一次心。”
宗齊朗笑,笑聲厚沈、性感。
“幸好失戀沒有讓你失去幽默感。”
她指著自己。“呵,我還以為我從裡到外看起來都是黑色的。”
“你還是很美。”
美?梅秘書永遠得不到老闆這樣的讚美。“謝謝。”她漾著笑,心卻是冷淡的。
“我姓宗,宗齊。”
“我是Winne,很高興認識你。”
她伸出手,兩人相握。十一個月以來,她不曾和老闆有過肢體上的接觸,不怕握個手就會被認出來。
Pub裡這時放了一首很合適慢舞的藍調樂曲。
她眼睛一亮,自然地反應。她喜歡這首歌。
宗齊注意到了。“想跳舞嗎?”他邀請她。
跳舞?Winne腳癢心卻怕。“我、我不太會跳……”這是個連她自己都想大笑的爛藉口。
宗齊笑了,牽住她的手,不容抗拒地領著她走。“別擔心,跳舞只是擺動身體,你只要跟著我就可以了。”
兩人來到舞池,迷你的舞池裡只有他們兩個。她注意到可可剛離開Pub,還邊流淚邊對她豎起大拇指。
好了,可可走了,她可以不用再演戲了。
“宗先生,我還是——”她想禮貌地告辭。
“我們跳舞。”他將她納入懷抱,手掌輕輕放在她的腰際,她整個人籠罩在他的氣息裡,她聞到他身上熟悉的刮鬍水味。
“你用的香水和我的秘書是同一個味道。”他也聞到她身上的味道,驚訝地蹙眉。
糟了,今晚她根本沒用香水,是洗髮精——她喜歡紫羅蘭的味道,好幾個月前瘋任迷戀上一款成分純正,香味濃郁且持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