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久仍不厭倦的原因了。她有超乎平常人的敏銳心思,也沒有忠於某人的歸屬意識,冷眼看待他們這群人的行為,不加入,不參與,也不求任何事。甚至在生了一個女兒的現在,她依然沒對王競堯有更多的情感或佔有慾!最重要的一點,她這一切完全不是出於偽裝,而是真心得無感無求。
“如果你有身為他的女人的認知,最好明白王老爺子的召見是你最大的榮幸,表示你的重要性已被承認。”龐非隱住心中的不安,說著言不由衷的話。因為太明白王億豪召見她這等身分的目的只有一個;毀之而後快,絕非是承認什麼身方。何憐幽的確引起了王億豪高度的好奇心與關切,更深深肯定除去她是重創王競堯最好的方法。
何憐幽搖了搖頭。
“我不會去。”飄飄然的轉身往宅子行去。他們之間的種種,完全與她無關。“我只是他排解慾望的女人之一,再無其他額外的工作。”甚至去“覲見”全國知名大老爺一樣,那不在她“工作”範圍之外。
龐非沒有追上去,一手下意識的伸向西裝內袋──突然覺得自己需要一根菸,卻又發現自己戒菸已經很久了……真是一個苦差事,不是嗎?
既不能同時忠心,卻又容易同時背叛!
訂婚半年多,除了起初擁有的喜悅外,只有日復一日的患得患失與恐懼。對他的敬畏之心使黃順伶永遠不敢展現能幹面具下的柔情萬縷。加上十日前遭槍擊一事,她更深刻明瞭薄弱的婚約在全天下人眼中是一點效力也沒有的,重視的人只有王億豪與他們黃家上下。至於他──王競堯,倒不如說那一場訂婚像看了一次的笑話。
可是她依然一心痴戀於他的狂猛與冷銳,沈迷於他致命的魅力之中午法自拔!為什麼他不肯以看女人的眼光看她一眼?卻不斷的找來姿色不如她的女人共度春宵!
就像今日,她陪他南下高雄運作分公司財務事宜;三天來,不停的有美女前來,夜晚甚至與他同房。而面對她,卻永遠只有公事的一面!
婚禮定在年底,算一算只剩四個月了,可是黃順伶仍不明白自己是不是一場笑話?
今晚的名流宴會中,她是王競堯的女伴,可是公事一談完,他就不曾再理她了。如今正與他的得力助手──那個美豔又千變萬化的朱千妍並立討論些什麼,放她淒涼當壁花,死活不管。
她這麼一個條件上乘的女人,到底要讓自尊破敗到什麼地步?八年來的苦苦跟隨,卻換不到他憐憫的一瞥!他甚至可以為了那個平凡的何憐幽而對她出手,奉送子彈讓她與家人嚇破膽!
可是,她相信一定會有代價的,只要她當了名正言順的王太太,有了王競堯的兒子,到時,她的努力全會加倍回收!她會死撐到那一天,並且以她萬縷深情來網住王競堯浪子野豹般的心。
何憐幽不會是她的對手的!否則早該在她生了女兒後就當上王太太。但王競堯沒娶她不是嗎?可見他的心尚無人真正進駐,她黃順伶有著最大的希望。
“我不明白你為何要參加這個乏味的酒會。”朱千妍今天的扮相是胸大無腦的花瓶大美人,專門吊在男人身上討生活的那一種,所以聲音也必須是又嬌又喋,引來各方富家公子哥的側目。美麗又好上手。
王競堯隱伏在垂地掛的後方,背抵著冰冷的玻璃,如星的眼眸恰好足以看到會場每一個方向的動態。
此時他的眼光正看向二樓扶手處一方角落,並且已打量了良久。一屋子的南部鉅富也抵不過那角落的動態令他注目。
朱千妍也明白她這輩子別想從老大身上問出什麼話來。不過,胸大無腦的女人一向都很會自言自語的。她再敏銳的心思也絕對料不準這心深如海的男人,所以直接放棄還來得乾脆些。他只會下命令,絕不分享他的心思──也許……那個何憐幽是例外。極其實,在若干年前,她一如其他女人,也無法不被他的光采眩惑,並且一心一意想取得他的注目。但那實在是太巨大的賭注,而且絕對的沒勝算。當手下可以長久一生一世,當他的女人卻只有一夜的風光,並且在過後形同敝屣。如果她曾為何憐幽的獨受鍾寵而吃味,而曾想解決掉她,也會在近兩年的時光中心悅誠服。
只要有人能讓王競堯著迷三個月以上,代表那個女人絕對的了不起,更別說他居然會允許有人生下他的子嗣!她跟在王競堯身邊十年有餘,多少明白他的一些觀念。他視一切禮教為糞土,更不信傳宗接代的把戲。如果不是出現一個何憐幽,恐怕王競堯今生今世是不會有孩子了。
何憐幽重新整理了太多王競堯首開先例的紀錄。時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