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這條四千餘公里長的江,從源頭到小鎮愛輝的長度大約有一千多公里。由此可見,我們目之所及,不過是豹之一斑而已。
我們住的小樓距江堤幾乎不足百米。每早光顧臨江的公廁之後,我總是要眺望一下黑龍江。看一眼微微流淌的江水,看一眼對岸俄羅斯沙灘之上的小樹林。小樹林後面偏北有一個高聳的煙囪,距煙囪不遠的南面有一座崗樓。二者之間離煙囪更近處,有一個像電線杆似的傢伙。江上的中國水兵和他們的小艇也是我關注的物件。若在夜晚,從小樓就可以聽到江水的流動之聲,可以看到對岸俄羅斯的燈火明明滅滅。冬日看江就只能看到江面上聳起的奇形怪狀的冰塊,大江安詳地冬眠著。
黑龍江水是清澈秀麗的,因為她有幸遠離工業汙染的厄運。小鎮人偎依著黑龍江水生活,總是留意著每一年封江和開江的日子。我也總把江的融凍放在心上,像關注節日似的滿懷激情。有時上下班我都是沿著江邊兒走,可以邊看江邊行走。總是在十一月下旬的某一天,江身最終冰封沉睡。而到了四月下旬的某一個日子,大江徹底解凍。冰排開始嘩嘩流淌,如一曲交響樂響徹在每一位觀著的耳際。隨著冰排的流淌,不久就會有一些碎柴禾、木頭被江水衝來。這時便有些勤快的居民去攔撈那些“江賜”的燒柴,許多人家的燒柴就是這樣獲得的。
黑龍江水中當然有許多種魚。我對捕魚缺乏興趣兒,對魚還有一種特殊的憐憫之情。在非禁魚期,一些人也在“十里長江”範圍內下小網,自然都有收穫。我對江的親近方式是在離沙灘很近的淺水中泡澡,因為自己是“旱鴨子”,只能如此。有時我還拿幾件衣服到江邊兒洗,用過的水往沙灘一潑,生怕髒水再汙染了大江。
離我們的小白樓最近的路叫天市路,它自然也是離江最近的路。倚江而居的日子,我一次又一次地看到載著高階官員的車隊,從天市路轉向薩布素街,駛往愛輝歷史陳列館。陳列館讓所有走近它的人重溫歷史。那段歷史與黑龍江水有關,與愛輝的先人有關,被劃分為“海蘭胞慘案”、“江東六十四屯慘案”等許多個段落,在每一個重溫歷史的中國人的心中,都產生了強烈的震盪音,永久的回聲!
我人生中的一大幸事,便是與黑龍江有緣。每天看江,江的靈秀之氣總能讓我這顆冥頑不靈的心多少受點兒感染,讓我體會到人生的一種恬淡的樂趣
露天結婚典禮
露天結婚典禮
王平
我在小鎮當業餘婚禮司儀有十來個年頭了。農村的結婚典禮在飯店舉行的不多,大多數就在農家小院兒裡舉行。選擇夏天結婚的也不多,一般都選在秋冬季節。九十月份當然不算冷,而真正的結婚高峰期常常發生在十一二月份,正是我們這東北的“東北”最冷的時候,這時候的露天結婚典禮真叫是美麗“凍人”,別有一番韻味。
記憶中陪著新人在農家小院兒“美麗凍人”已有多次了,就說2003年12月28日這一次吧。這一天我坐著辦喜事人家的小“北京”來到了距小鎮二十里地的小村。此時已是水瘦山寒、白雪遍地的“一九”天,天氣自然很冷。我被主人熱情地招呼進屋。喜宴據說是安排在幾位親友的家中,一回總共能開十幾張桌的酒席。
九點半鐘的時候,接親的喜車回來了。新人坐的彩車自然最漂亮,其餘十來輛小轎車也都掛著綵球。喜車未及進院兒,鞭炮便響起來了,讓所有在場的人都感受到一種“喜氣”。新郎下車後抱著新娘走進了新房。新房和老人的房子是隔壁,農村這樣佈置的不算少見。新人在新房與老人和親友們合影留念,錄影師同時也把這些一一錄了下來。
禮堂就設在小院兒裡。一張大紅喜字貼在外牆牆壁上,兩張小桌擺在牆壁附近。一張桌上放著音響,一張桌上放著喜糖、喜煙,還有一個花瓶。桌子的後面有四五個凳子。
大約是十點十八分鐘的時候,我便宣佈典禮開始。錄影師對著禮堂錄影,親朋好友們自動圍成一圈,觀看新人的結婚典禮。坐在禮堂“主席臺”位置的只有四個人:男方的父母和女方的家長代表,還有一位擔任證婚人的村領導。新郎新娘在男女儐相的陪伴下,伴著《婚禮進行曲》走進了“露天禮堂”。新人面向親朋好友站好後,又是一陣山響的鞭炮聲。新郎穿著筆挺的西裝,新娘雖然穿的是棉婚紗,但仍相當單薄。露天結婚典禮的程式一項都不比在飯店典禮少。新娘得給婆婆戴花,給公公點菸,二老也都為兒媳預備了“紅包”。新人還要在眾目睽睽之下來一個熱吻。典禮最少也得花二十分鐘的時間。我剛宣佈典禮結束,新人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