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您能告訴我真相。”
“令尊是死於老爺的算計,但是如果沒有日積月累的矛盾,當年的一切就不會發生。”
輕輕嘆了口氣,蘇伯靜靜的看著她,眼中閃爍著難以言表的複雜情緒。
“老爺常說商場如戰場。二十年前,雖然我不贊成他的做法,但是他吩咐的事情我一定會照做。唯一讓我感到遺憾和內疚的是斷送了我兩個弟弟的命,我的侄子也因此變成了孤兒。”
她沒有急於追問當年整個事件的詳細經過。
因為她看得出來,二十年前的往事已經成為蘇伯心裡的一根刺。只要提及那件事,他就會感到痛苦。
權振霆只是他的僱主,為了權氏家族的利益,讓兩個弟弟以身犯險,這樣做有意義嗎?
“值得嗎?”
“在遊艇上,少爺替您擋了一搶,甦醒以後老爺也這麼問過他。您想知道大少爺的答案嗎?”
搖了搖頭,陸雪漫完全可以想象男人會怎樣回答。如果他的答案是否定的,就不會不顧一切的衝過來。
“我跟大少爺的回答相同。”
蘇伯非常從容,彷彿早已看透了一切。
她忽然發覺已經沒有必要繼續問下去了。以他對權振霆的忠誠,就算用最殘酷的手段嚴刑逼供,他也不會吐露半個字。
還是算了!
悻悻的嘆了口氣,陸雪漫起身要走,卻被他叫住,“大少奶奶,您能給我幾分鐘嗎?我有些話想對您說。”
“您說吧,我聽著。”
定定的看著她,蘇伯眼中閃過一瞬的遲疑,頓了片刻,還是憂心忡忡的開了口。
“想必您已經知道,大少爺吞併了權氏。老爺和他的兒子們雖然握著權氏的股份,可一旦夜氏與權氏合併,他們手裡的股份會嚴重縮水。真到了那一步,權家就徹底敗了。”
陸雪漫明白他的意思。
他這麼說無非是想替權家的人求情,想透過自己讓權慕天放他們一馬。
可是,她不想幫這個忙。
權振霆老謀深算,步步為營,把每一個人都當成了他盤裡的棋子,玩弄於鼓掌之間。像他這種人落到今天這個地步純屬自作自受,絲毫不值得同情。
“蘇伯,生意上的事情我不懂。”
“老爺利用大少爺打擊、牽制夜雲山也是情有可原。當年,夜雲山打入權氏內部,利用大小姐在權氏站穩了腳跟。如果不是他,大小姐不會變成今天這副樣子。”
蘇伯並不認為權振霆的做法有什麼不妥。
沒有老爺子機關算盡,哪有權氏今時今日的地位?
“退一萬步說,就算老爺利用了大少爺,可他是老爺一手帶大的。單憑這份恩情,他應該善待權家的人。”
恩情!?
所謂的恩情卻讓權慕天與夜雲山父子反目、自相殘殺。如果不是他及時醒悟,只怕早已鑄成大錯。
這種恩情需要報答嗎?
冷哼了一聲,陸雪漫再次搖頭,“蘇伯,這件事我做不了主。您也知道,我們已經離婚了。”
離婚二字無形中激發了她對權振霆的怨恨。
嫁進權家以後,老爺子偽裝出一副慈祥善良的長者形象,讓所有人都以為他是由衷的喜歡這個外孫媳婦。
實際上,他想用這種辦法穩住陸雪漫,讓她放鬆警惕,以便在關鍵時刻排上用場。
那時候的她如同一隻被扔進溫水的青蛙,長輩的寵愛讓她對危險渾然不覺,傻兮兮的被人當成談判的籌碼。
等她清醒過來,溫水已經變成了滾燙的沸水,讓她遍體鱗傷。
讓她最無法容忍的是,權振霆想對她的孩子下毒手!
她不是聖母,沒有博愛的胸襟。
沒有落井下石已經很厚道,至於等待權振霆的是不是淒涼孤苦的晚年,她對此不感興趣。
陸雪漫的冷漠讓蘇伯大吃一驚。
印象裡,她是個天真活潑、無憂無慮的小女孩兒。清純的如同一張白紙,不懂算計,更不知道什麼是恨。
短短几個月,她就像變了一個人。
“大少奶奶,善待權家的人對大少爺的名聲有好處。如果連養育他的外公都得不到贍養,別人會怎麼議論大少爺?”
好像蠻有道理!
外人看到的永遠是光鮮亮麗的表面,一旦傳出負、面訊息,他們的第一反應不是分辨誰是誰非,而是狠狠踩上一腳,巴不得當事人被口水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