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怨的掃了他一眼,陸雪漫奪過衣服,指著門口說道。
“我要洗澡,你出去。”
搖了搖頭,權慕天撩起衣服,低頭給她解結釦,“我可以出去,褲帶你自己解的開嗎?死鴨子嘴硬。”
吐了吐舌頭,她衝男人做了個鬼臉。
“記住,別用太熱的水,衝破了水泡會留疤。”
褲子溼噠噠黏在腿上,讓她渾身不舒服,把輸液瓶塞給他,陸雪漫急著趕他走,“知道了……你還真囉嗦,快出去,出去!”
“快點兒洗,小心暈堂子。”
“……權阿姨,你的話太多了!”
砰的關上門,男人低沉的聲線順著門縫飄了進來,“老婆,你確定不用我幫忙?”
“啊——!”
聽見她抓狂的叫聲,權慕天知道她已經好多了,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衝了個溫水澡,她覺得舒坦多了。
叫來護士重新埋了一個針頭,他開始給女人擦頭髮,“你記不記得是怎麼被人劫走的?”
“那個人用的是乙醚。雖然我對麻醉劑有抗藥性,但是當時毫無防備,所以就中招了。不過,在半路的時候,我就醒了。”
“當時,你知道自己在哪兒嗎?”
搖了搖頭,烏蓬蓬的頭髮甩在男人臉上,抽的生疼。
微微蹙起眉心,權慕天摸去臉頰的水珠,摁住了她的肩膀。
“我被裝在一個口袋裡。看不清周圍有什麼,可是我聞到了義大利風乾火腿、瑞士乳酪還有頂級鵝肝的味道。當時我就想,劫走的人不是有錢人家的廚子,就是專門給土豪配送食材的。否則,他怎麼會用那麼廉價的洗衣粉?”
他不懂了,怎麼又扯上洗衣粉了?
“這是什麼意思?”
“他衝過來、捂住我嘴巴之前,我聞到的。那是最便宜的超白洗衣粉,一袋才幾塊錢。”
背對著他,陸雪漫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理所當然的說道。
“這世上只有兩種人用沒有味道的洗衣粉,一種是圍著灶臺轉的,另一種是法醫。那個人很有力氣,一定跟廚房有關。”
男人有些跟不上她的思路,追問道,“這又是為什麼?”
“法醫需要給死人開刀,但死人的器官比正常人要脆弱的多。只要當了法醫,就不能進行上肢鍛鍊。法醫和所有的醫生一樣,最寶貴的就是手……”
低頭看見自己的爪子,她果斷沒聲兒了。
可以斷定,把陸雪漫從研究所劫走的男人是負責給邱家送食材的。
邱家是餐飲業的巨頭,給他送食材的一定很熟悉別墅的管家和傭人,甚至對整個別墅都瞭如指掌。
也只有這樣的人能在別墅隨意進出而不引起懷疑。
範圍進一步縮小,權慕天決定收網。
雖然他的動作很溫柔,他卻一直沒有說話,好像在想事情。
從昨晚開始,陸雪漫的心就七上八下,既忐忑,又緊張。尤其聽說婆婆要來興師問罪以後,更是慌亂到不行。
“那個……事情是不是很嚴重?我聽蓓蓓說,昨天在醫院門口看見你媽了。”
“這件事外公會處理,你就不要管了。”
“哦。”
外公能怎麼處理?
一個是他的親外甥女,一邊是她這個外人。
最好的結果是各打五十大板,搞不好她還要給霍心怡道歉呢!
小女人的語氣中透著遺憾和不甘,權慕天正對著她坐下,輕聲說道,“外公不會偏袒任何人,我也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她跟霍心怡接觸不多,卻很清楚她是個很張揚的人。
這次的事情安排的很周密,處處透著陰損和偏執,而這些都不符合她的作風。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覺得這件事不能全怪你妹妹。”
“我知道。”揉了揉她的額頭,權慕天不想讓她在這件事情上越陷越深,便默默轉移了話題,“累不累,要不要再睡一會兒?”
“不要,我要吃黃桃罐頭。”
一睜開眼睛,她第一眼看到的不是男人完美的睡顏,而是床頭櫃上的罐頭瓶。
“只能吃一點點。”
她激動地躍躍欲試,晶亮的眼睛閃閃發光,默默吞了口口水,“知道了,知道了,你快點幫我開啟嘛!”
從玻璃瓶裡盛出兩瓣黃桃和一些湯汁,沒等遞過去,陸雪漫就把爪子伸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