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真君練的是混元一氣功,適才為了不願傷及於番珠,舍而不用,只用本身真力,與之周旋,這時久戰不下,深感失了面子,殺機陡起,想道:“我先斃了這個小子,再將這個丫頭嚇暈!”酣鬥之中,忽然伸腰深深吸氣,忽聽得赤霞道人大聲喝道:“真主手下留情,這丫頭是張丹楓的徒弟!”
赤霞道人本來不認得於承珠,他帶來的大徒弟盤天羅卻認得。盤天羅曾吃過於承珠的虧,恨不得六陽真君將她擒去,因此一直不肯說明;反而是赤霞道人瞧著於承珠的劍法好得出奇。起了疑心,向盤天羅問及,師尊問及,盤天羅自是不能不說。赤霞道人並不是怕張丹楓,卻不是對於承珠有所愛惜,但他到底是一派宗師,行事得依武林規矩,未見主人,未曾交手,就侮辱人家的女徒弟,這事說出去總是不太光彩。因此赤霞道人連忙喝止六陽真君。
六陽真君悚然一驚,心道:“原來是張丹楓的徒弟,倒不可胡來了。”但他的混元一氣功已經使瓜急切之間,不能全部撤回,只聽得“咋啦啦”幾聲猛震,葉成林那棵小樹折為幾段,幸而六陽真君未盡全力,葉成林也有大力金剛掌護身,一見不好,立刻拋樹撤掌,迴護胸前,在地上一個“鯉魚打挺”,翻出一丈開外,沒有受著內傷。
在葉成林手中的樹木被震斷的那一剎那,於承珠為了搶救葉成林,亦已豁了性命,運劍如風,欺身疾刺,期而到底遲了一步,葉成林已被拋開,六陽真君的混元一氣功亦已收回,長袖一拂,卷著了於承珠的寶劍,哈哈笑道:“等下我再向你的師父討人,我要張丹楓讓你做我的徒給!”
於承珠氣得面色青白,用勁再刺,但那把劍被六陽真君的長袖裹住,卻是拔不出來。
葉成林忍著疼痛,從地上躍起,想叫沐磷回去報訊,舉頭一看,卻不見沐磷的影子。他不知道六陽真君對於承珠只是心存戲弄,見於承珠的寶劍被六陽真君的長袖捲住,心也大急,咬緊牙根,掙扎著又衝上去。
六陽真君冷笑道:“臭小子,想找死麼?”一隻袖子卷著於承珠的寶劍,另一隻袖子僻啪一揮,朝著葉成林迎面拍打,葉成林只有一掌可用,護著胸膛就護不了面門,六陽真君這一拍勢道凌厲,看來實是難以躲開。
勁風拂面,葉成林突感暈眩,正想拼死進招,陡然之間忽見綠光一閃,一股潛力將葉成林推出數步,人未站走,但聽得於承珠一聲歡呼,幾條人影飛騰而起,隨即聽得六陽真君大叫一聲,跌下地來,兩道綠光白光銜尾急迫而下,葉成林這時才看得清楚,原來黑白摩訶到了!
原來黑白摩訶是被小虎子叫來的,小虎子精通水性,跌下溪流之後,潛水逆遊,誰也沒有注意他。正好黑白摩訶想下山訪段澄蒼,在山坡上便碰到小虎子,聽得有人敢欺侮於承珠,立刻如飛趕到,一照面便施殺手,六陽真君提不及防,先吃了一大虧。
六陽真君武功也確是驚人,被黑白摩訶雙杖震飛,居然一跌下地便立即穩住身形,白摩訶一杖劈下,六陽真君大吼一聲,這時他的混元一氣功已然使出,雙掌開推,勢如排山倒海一白摩訶的寶杖竟被他盪開尺許,六陽真君運足真氣,第二掌還未拍出,陡聽得黑摩訶一聲大喝:“何方妖人敢到蒼山放肆!”這一喝直如晴天驟起霹靂,震得人耳鼓嗡嗡作響,六陽真君大吃一驚,但他兇悍成性,明知來人內功深厚,那一掌更是拼了全力擊出去。
但見白摩訶身形一晃,白光稍稍一偏,黑摩河的綠玉杖後發先至,綠光白光雙杖一合,登時形成了一道兩色的光輪,六陽真君的混元一氣功雖若狂潮怒卷,卻被那光輪擋住,便似碰到了鐵壁銅牆!
黑白摩訶雙杖合圍,一招猛過一招,六陽真君仗著混元一氣功左衝右突,卻總是衝不出那兩色光圈,眾魔頭中只有哀牢山的鳩盤婆公孫無垢與六陽真君最好,龍頭柺杖一頓,便想走出,赤霞道人道:“先別混戰,且待我先去把話說明。”緩緩走出,羽扇一揮,道:“這兩位可是黑白摩訶麼?”黑白摩訶雙杖開下,正自施展殺手,被那羽扇一撥,兩色光輪竟自縮短了幾寸,六陽真君鬆了口氣,猛地躍起,一招“鵬捷九霄”,凌空擊下,黑白摩訶大怒喝道:“今日若放你這妖人生出此山,江湖道上就抹了我黑白摩訶的名字。”
赤霞道人羽扇輕搖,冷冷說道:“幾位道兄真不給貧道一點面子麼?”黑自摩訶雙杖一圈,先擋住了六陽真君,正想回答,忽聽得山頭上一聲清嘯,一個極其清脆的聲音緩緩說道:“原來是赤霞道長前來,有失遠迎了。黑白二兄暫且回來,有話好說。”說話的人正是張丹楓。於承珠心中大喜,她正憂慮師父到段王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