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若以八百里加緊的快馬馳報,那御旨也應該請回來了,葉成林和凌雲鳳都極為焦急。
這一日葉成林對凌雲鳳說道:“御旨若然發下,只有兩個可能,一是治他以叛逆之罪,就地處決。一是念他是老臣之子,將他解往京都定罪,依照朝廷律例,最少也要監禁他十年。即算往好處想,他縱得保全性命,一被監禁大牢,那就更不容易劫獄了。”凌雲鳳道:“咱們已盡了心力,兩次冒險入城夜探,都得不到他的訊息,還有什麼辦法?”葉成林道:“我正在奇怪,咱們兩次夜探,城中雖說禁衛森嚴,卻並無一等一的高手攔截,畢擎天駐在城中,也從不見他出現,不知是何道理?”凌雲風道:“難道陽宗海、婁桐孫之流,都去看守鐵鏡心去了?”葉成林道:“這是一個可能。”凌雲鳳道:“還有什麼可能?”葉成林沉吟半晌,說渲:“城中經咱們鬧了兩次之後,聽說本要搜尋四鄉,但至今未有動靜,莫非張驥他們另有重大的事情需要對付?”凌雲風道:“這與鐵鏡心何關?”葉成林道:“若然是被我料中,咱們正好趁此時機,再探一次。”凌雲鳳道:“事不過三,若然這次失陷,我不打緊,你是義軍主帥呀,豈應再次三番地冒險?”葉成林道:“鐵鏡心何嘗不是冒了性命之險援救咱們。”凌雲鳳皺眉不語,神色之間,甚不以為然。葉成林道:“我知道你的想法。想那鐵鏡心雖然不是咱們一路的人,但咱們應該看他的行事,不必勉強他贊同咱們的主張。他這次的行事,實是對義軍有極大的恩德,咱們豈可做忘恩負義的人?”凌雲鳳柳眉一展,道:“好,那就去吧!”心中自思:“葉成林明明知道鐵鏡心完全是為了於承珠,卻還要兩次三番,準備舍了性命,救他出來,相比之下,倒顯得我的胸襟狹窄了。”
葉成林道:“我已探聽得鐵家所在,聽說鐵老御史還在家中,也已上了請罪的奏表,張驥是他的學生,不敢將他難為,就讓他在家中待罪。咱們這次可以到鐵家去探訪一下,想那鐵老御史必會知道兒子的訊息,也許他已探過監也說不定。”凌雲鳳一想,到鐵家夜探,雖然也屬冒險,究竟不若前兩次之大鬧撫衙和大牢的風險之大,欣然同意,立即換了夜行服裝,和葉成林從城北的棲霞嶺悄悄溜下,直到西子湖邊。
鐵家坐落湖濱,面對孤山,這時已是午夜時分,湖濱靜悄悄的,湖上的漁舟都已歇恩了。兩人走近鐵家,但見朱門緊閉,裡面的燈火也完全熄滅了。周圍也沒有兵把守,葉成林心中暗叫奇怪,稍一躊躇,便和凌雲鳳飛身入內。
但見裡面落花滿地,花棚倒塌,亂草也無人剪理,冷清得出乎意料之外,葉成林在外面把風,凌雲鳳穿房入室,過了好久,出來叫道:“這真奇怪極了,裡面一個人也沒有!”
葉成林奇道:“難道鐵銥竟是棄家逃走了麼?”立即想到鐵銥是一個退休的大臣,兒子犯了法,雖說巡撫張驥是他的學生,對他存有幾分客氣,但受到暗中監視,那是必然免不了的,他又是一個文官,不通武藝,怎能說逃便逃,而且又是舉家逃走?
兩人正自猜疑不定,忽聽得“轟隆”一聲,鐵家的大門給人打破,一個人闖了進來,葉成林以為是朝廷武士,急忙跳上屋頂,定睛一望,卻原來是潮音和尚。
只見他倒拖禪杖,滿身血汙,身上中了幾支箭還未拔出,葉成林大吃一驚,潮音和尚已先發現了他,叫道:“你兩人怎麼也在這兒?鐵銥那老頭兒呢?”
葉成林和凌雲鳳跳下來與他相見,凌雲鳳道:“我們也正在找他,這裡卻一個人也沒有,想必是棄家走了,潮音大師,你怎麼這個樣子?”
潮音和尚道:“我去找鐵鏡心了。”葉成林叫道:“見著了沒有?”潮音道:“沒有。前幾天我從鐵銥這老頭兒口中,打聽出他的兒子是被囚禁在六和塔內,我就要去劫他出來,是這老頭兒死拉著我,不許我這樣做。我忍了幾天,到了今天,聽說御旨已到,再不救他,他明日就要被解進京了。我不理一切,也不願再與這老頭幾商量,準備一頓禪杖打碎了六和塔,將他兒子救了出來,再讓他歡喜。哪知六和塔裡雖關有幾個人,卻沒有鐵鏡心,白白給我打死了幾個衛士。”
葉成林道:“師伯祖,你且歇歇。”凌雲鳳上前給他拔箭裹傷,問道:“陽宗海和婁桐孫在六和塔那邊麼?”潮音和尚大手一揮,道:“別忙裹傷,趕快逃走!”凌雲鳳道:“我們已細心察看過了,外面沒有伏兵。”潮音和尚道:“外面沒有伏兵,城中的官軍卻正在巷戰!”。葉成林吃了一驚,急忙問道:“什麼巷戰?是哪路人馬和官軍巷戰?”
潮音和尚道:“我分辨不清,也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