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同你說。”太好了!這就不枉她特地挑半夜三更來找他了。
阮棄悠楞了下,思忖半晌才道:“夜已深,三小姐還是請回吧。”這時若是讓她入內,教人撞見了,豈不是會壞了她的名聲?
再者,他不解她這當頭來此,到底是為了什麼,不管是為了什麼,都已經不重要了,待明兒個她出閣,他便能夠掌管杭州所有的布坊,兩人各得所需,其實他應該要開心的,畢竟這是他希冀已久的想望。
她頓了一下,微惱地道:“你若是不讓我入內,我就耗在這兒不走,若是教人給瞧見了,你可就不知會有什麼下場了……”
她話未完,門便已開啟,露出他微惱的嘴臉;她壓根兒不在意,大刺剌地走進他的書房。
“三小姐有話快說吧。”
“也好。”她睇著他案上凌亂的帳本,道:“棄兒,我要你搶親。”
阮棄悠挑高濃眉。“我不叫棄兒已經很久了……”她非老是拐彎抹角地笑他的出身不可嗎?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你搶親!”這個人為什麼老是吹毛求疵?
“你在胡說什麼?搶誰?”
“當然是要你搶我。”她說得天經地義,好似這是老早便已經決定的事。
“我為什麼要搶你?”他有些啼笑皆非。“你到底怎麼了?”
“因為你不捨我出閣。”
“我不捨?”聞言,他不由得心慌意亂,有種被猜中心思的羞惱和尷尬。“我怎會不捨?”他咬牙低咆。
她胡說什麼?他豈會不捨?他同她又不是多好的交情,若是二小姐要出閣,說不準他真會不捨,倘若是她……該死!好似不只是不捨……
“你對我一定是有感情的,是不?”她說得理所當然。“要不你明知道我會泅泳,為何要跳湖救我?而且你還一路拖著我跑回布坊,一臉擔憂;那一日自茶館回來,你又擔心我身子不適,要我多用晚膳,你可以說你是為了要討我爹歡心,所以討好我,但我瞧得出你對我是真的擔憂,你說是不?”
肯定是如此了,是不?
阮棄悠微挑起眉,開口欲言,然而話轉到舌尖,他卻乏力地閉上嘴。
連少根筋的她都能發覺,他再多說,似乎也嫌多此一舉……
就算是,那又如何?
見他沒否認,她喜出望外地道:“倘若你娶我的話,豈不是可以接管傅記所有的產業?”
知道他把利字擺在前頭,遂拿利益誘惑他,這是絕無破綻的最佳利器。
“你別傻了,娶了你等於是自毀前程。”他好笑地搖搖頭。
她太天真了,好似所有的規炬全都是由著她制定的,她以為她想要怎麼著便怎著,無人拂逆得了她?
“怎麼會?”
“老爺說過了,這門親事他攀定了,不許任何人破壞……”他頓了頓,冷笑道:“你以為老爺會將你嫁給我嗎?”
老爺絕對會差人日夜搜尋,先將她帶回,然後再隨便找個地方把他給埋了,好讓他成了無主白骨,說不準連葬身之地都沒有,畢竟老爺在尚未從商之前,可是一方山賊啊!
“這……”她沒料到會有這種結果,“爹很疼我,他不會這麼做的。”
“倘若老爺真的寵你寵得連這事都答應,你為何不直接同老爺說去,直接要老爺取消婚禮,何必弄什麼搶親來著?”他好心提醒她。老爺是寵她,但還不到是非不分的地步,再者花少是官,有此女婿,老爺可是求之不得。
“我……”可惡!她處心積慮地想計謀,他就非得接二連三地戳破她不成?她也知道爹根本不可能會睬她,但……
“再者,我並不想娶你。”他的黑眸直瞅著她,當她在說夢。
“你說什麼?”她不由得一楞,水眸輕眨兩下。“為什麼?你方才不也承認了你對我有……”
“我可沒承認……”瞅她一臉哀怨,他不禁又道:“算是一種說法好了,但就算對你動心又如何?我不是非要你不可,再者迎娶了你,等於是親手毀掉自個兒的前程,況且我可不想侍奉個刁蠻任性的千金。”他冷笑地道。
這說法可以拿來應付她,亦可以拿來說服自個兒,真是一石二鳥,是不?
他不是非要她不可,有她無她,日子照樣過,壓根兒不受影響,說不準她不在身邊,他還覺得清靜一些。
她眨了眨眼,半晌後才顫聲道:“你是說……你討厭我?”她蹙緊柳眉。
事到如今,他還要拐彎抹角地譏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