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歲了,曾是蕭夫人孃家的針娘,做得一手好裁縫,蕭夫人自小便穿慣了她制的衣裳,所以嫁到蕭家後便也將她帶了來。
如今,劉大娘年歲大了,眼神不好使了,針線活早已不做了,因著夫人的情面提了個管事,打理著針線房裡的大小事務。
第十七章 太君上門會二丫
此刻,劉大娘正端坐在圈椅上,半睜著有些花昏的老眼乜著蕭子衿,悠悠地問道:“二丫,這些年來你一直在漿洗房做事,如今能調到針線房來,也算是夫人極大的恩德了。”
蕭子衿微垂著頭,道:“是。夫人的大恩,二丫一直記著呢。”
劉大娘又道:“你的身世,府裡的老人都知道。就是後來的年輕丫頭原本不知道,也因你去白雲寺替老爺祈福,如今也都知道了。但是人各有命,你雖是老爺的骨血,卻生就了丫頭的命,人啊,該認命的時候,便要認命,你可懂?”
蕭子衿心下冷笑;不愧是蕭夫人孃家裡帶來的人,倒是慣會揣摸主人的心思。顯然說這番話,也必是得了蕭夫人的授意吧。
“是,劉大娘教訓的是。二丫會銘記在心的。”
劉大娘滿意地點了點頭:“明白就好,也算你是個聰明人。我知道原先在漿洗房時,你受了不少的零碎欺負,到了我這裡,你只要安份守己,踏實做事,莫要心存非份,自然不會有人為難你。但你若是倚仗著是老爺的骨血便偷懶耍脾氣,我劉大娘也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人。”
“是,二丫不敢做逾矩之事。二丫從生下來就是蕭府裡的丫頭,自會謹記丫頭的本份。”
一番訓導之後,劉大娘顯得頗為滿意。領著蕭子衿到了做工的針室裡,讓她學習刺繡。
雖說刺繡不似漿洗衣物那麼的勞累,但幾天下來,蕭子衿因初學生疏,十個手指倒有六個被刺破了。
劉大娘倒是不以為意,認為做刺繡的人,沒有誰是不挨針扎。遂只吩咐蕭子衿在受傷手指上裹上紗布,以免血染到布料上。如此一來,那雙傷痕累累的手顯得十分“壯觀”,做起活來更為不便。
對於從小便被管事打罵慣了的蕭子衿來說,手上的一點小傷她也確實未曾放在心上。唯一叫她一直惦記的是沈家二位夫人要來蕭府的事。如今算來,她離開白雲寺已有七、八日了,沈家的人這兩日也早該來了。但怎麼總不見動靜呢?
難道是她們轉眼就將許諾過府的事忘到腦後了?還是臨安家中臨時有急事,所以匆忙離開了?
若是她們不來,那麼先前所做的一切豈非白費了?
想到這裡,蕭子衿心裡越來越焦急。心思不寧之下,一個不慎手指又再次被針扎破。她自己倒未留神,等到旁邊的一位繡娘看到提醒時,手指上的血已經淌出了不少,將她其他幾個手指上包著的紗布都染出了點點殷紅。
劉大娘聞聲看來,不悅地道:“做事便該專心,似你這樣心猿意馬的,如何能繡得好?難怪別人初學最多刺破一兩個手指,你卻弄得到處是傷。罷了,你先莫繡了,今天就罰你穿兩百個針,好好練練你的心神,做不完就不要吃飯了。”
蕭子衿唯唯諾諾,正要去領罰,卻聽門外傳來春蘭的聲音:“劉大娘,二丫可在裡面?”
話音落時,春蘭已經跨入室來,看了眼蕭子衿,挑眉冷笑:“你果然是好能耐啊,出趟門都能不得安寧。”
劉大娘上前來,問道:“二丫惹上什麼事了?可是夫人喚二丫?”
春蘭道:“惹事?哼,她可是惹了好大身份的人!”
蕭子衿聞言已經能猜出是沈家的人來,心中頓喜。面上卻裝出一副委屈模樣:“二丫,二丫一向本份,不敢招惹是非,怎麼,怎麼會得罪人呢?”
春蘭道:“咱們府裡來了御史大人的家眷,還有位年輕公子,人家點了名說要見白雲寺祈福的蕭家二小姐。你說,你要不是在外頭得罪了人家,人家堂堂御史的家眷豈會點名要見你?定是你趁給老爺祈福時,在白雲寺惹到了人家。”
原本今早,沈老太君、沈夫人、陸桓便已登門。蕭家雖與沈家無甚交集,但人家御史的家眷回鄉省親時,還上門來做客,自然是要熱情接待的。因即有女眷又有男眷,蕭夫人和蕭老爺便都出來接見了。
一番寒暄話過後,沈老太君便直言要見一見那日在白雲寺上祈福的蕭家二小姐。
蕭家的人根本就不願意承認蕭子衿的身份,用小姐的身份去祈福只是逼於無奈之舉。事情既已辦好,自然不願再提及那次的事,更不願外人知道她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