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著一個藥制了的大狼頭,身上披著一層且一層的狼皮甲冑,手卻裸露出精鐵似的肌肉,只在兩腕處套了兩個鐵環。
不用年加介紹我也知道那是誰了。
飛狼戰恨。
只看他筆挺的身體所負著的自信,我便知道他是個並不好惹的敵人。
戰恨驀地勒馬停定。
後面的人像早知他會停下般,紛勒馬頭,一橫排在我面前三十多尺處,更突出了戰恨卓然在前的氣勢。
年加等亦來到我身旁,採柔載著大黑來到我另一邊。
戰恨瞪著我,像對年加的出現一點興趣也沒有。
除了身後淨土人持著的火把燒得噼啪作響外,便只有閃靈人稱為聖原的大草原裡那永不休竭的呼呼風聲。
年加剛要發言,戰恨望定我的眼神移也不移,舉手阻止了年加,以寒若冰雪的聲音道:“你身上穿的是魔女國的戰甲,敢問閣下是否蘭特?”
我這時才有空看看俯臥在身前馬背上的戰利品,她的頭盔掉了,垂著一頭烏油油的長髮,相當年輕,我悠閒地微微一笑,再抬起頭去,迎上戰恨凌厲若劍鋒的眼光,淡淡道:“本人正是蘭特!”戰恨仰天一陣梟笑道:“我的運氣真好!”年加在旁喃哺道:“想不到他的帝國話說得比我還好。”我無瑕理他,全神貫注在戰恨身上,此人渾身兇悍殺氣,隨時會反臉動干戈。戰恨道:“蘭特!你的價錢很高。”
我聲音轉寒道:“誰是付錢的人?”
戰恨道:“這屬於業務上的秘密,恕本人難以奉告,蘭特!你有本領單劍勝過我五百夜狼戰士嗎?”
我微笑道:“你似乎忘了我手上還有位你們夜狼族的淑女?”
戰恨眉頭也不皺一下,毫不在乎地道:“寒山美是我飛狼戰恨的親妹子,沙漠之王杜變的未婚妻子,你歡喜便殺了她吧,但你也休想身體完整地穿過沙漠,去追殺大元首。”
我心中一震,戰恨並非故作驚人之語,而的確是有人委託他來對付我,否則他怎會如此清楚我的行藏。
那會是誰?
絕對不是郡主,因為她是最想我殺死大元首的人之一,所以不會蠢得攔阻我去追殺大元首。
但會是誰?
我真的想不到。
年加大叫道:“不公平,你答應過只要單打獨鬥勝過你,便可得到你的珍烏石。”
戰恨不屑地吐出一口唾沫,鄙視地道:“誰聽過狼群不是聯群結隊地攻擊獵物的,我們的祖先是人和狼結合的尊貴生命,我們體內流著的有一半是狼的血液,無論你們是一個人,又或是一百萬人,我們亦只會以狼的方式和你們作戰,明白沒有?淨土來的蠢狗。”
年加見他如此反覆,氣得臉也漲紅了,動了真怒,戰恨也算個人物,竟連愛好和平,修養特佳的淨土人也氣得想殺人。
懷中的夜狼女動了一動,將欲醒來。
我怒喝一聲,閃電般拔出魔女刃,道:“假若我不殺寒山美,便會被認為是怕了沙漠之王杜變,戰恨你這句話害死了她。”
劍光一閃。
夜狼女寒山美剛想翻過身來,我的魔女刃已君臨她的咽喉之上。
戰根暴喝道:“且慢!”
魔女刃倏然收止,直壓在寒山美脆弱的咽喉上。
我這才看到她的臉容。
她或者及不上採柔驚心動魄的美麗,面板甚至有點粗糙,佈滿了點點雀斑,可是一對眼大而靈,黑而亮,現在雖射出驚惶的神色,但我仍感到她們攝魄勾魂的魅力,,由俯臥變了仰臥的身段柔軟而充滿彈性,纖瘦卻毫不露骨,使她更具使人動心的魅力。
可以想像和她作戰的人,對她那種又愛又恨的感覺。
難怪那什麼沙漠之王杜變也選了她作末來的妻子,不過這更可能是夜狼鬼和沙漠裡強徒間,一宗維繫和平的通婚交易。
她隆然聳起的酥胸急劇地起伏著,卻不敢有絲毫惹我誤會的動作,腳垂在馬腹上,俏臉在柔絲般的黑髮襯托裡仰起著,眼睛望往天上,故意不屑望向我。
戰恨怒視著我道:“你竟敢殺她!”
他身後數百名戰士一齊舉起兵刃,示威地囂叫著,聲勢洶洶。
年加等臉色也白了。
我望向採柔,她的秀目閃著好奇的神色,打量著我馬背上姿勢古怪的俘虜。
我把戰恨等一觸即發的大軍當作毫不存在那樣,向採柔微笑道:“待會動手時,你緊跟在我身旁。”
採柔肯定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