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酒香順著晚風飄散開來,阿寶望了望天色,不理會他的調侃直接道,「不聊啦,我該走了。」
李建成隔空遙遙向她舉杯,廣袖迎風翻飛。他慵懶的勾起嘴角,「不送。」
話落,少女立刻抬腳毫不留戀的轉身離去,她背對著他拍拍腰間乾癟的包袱,腳步輕快無比。
他呷一口酒,暗暗低嘆,原來看似天真單純的小少女,另一面竟是如此無情。
「阿寶,」那疏懶低沉的男音混合著酒香緩緩滲入空氣中,「你究竟是誰……」
阿寶回過頭,沒有回答,定定凝視著星空下身長玉立,丰神秀美的青年。幾縷被風拂得亂糟糟的頭髮遮蔽了她的視線,阿寶懶得梳整,頂著這頭亂髮慢悠悠的從他眼前斜掠而出。
這是她最後一次見到他,這個嘴角總是含著戲謔笑容的青年。
再一次相見時,她盤著腿坐在他的墓碑前,比著這張從未改變,稚氣未脫的臉,回答他多年前的疑問。
「我是妖。」
Chapter 20
奇怪了……
阿寶瞪大眼,繞著句芒山前前後後又飛轉了一大圈。
句芒山波巒起伏,險峻高聳,上一次被朱獳帶來時她並未多注意,但這次青天白日的細瞧,可不論怎麼瞧這句芒山都只有四峰。
「怎麼會只有四峰?」阿寶喃喃自語。
朱獳停在半空中,一雙金色的魚翼不住撲閃撲閃,不屑道,「本來就只有四峰,你還希望有幾峰?」
阿寶摸摸鼻子了,難道此句芒山非彼句芒山。
睚毗白日要到四海巡視,難怪他總是到夜深方去找她。橫豎要修煉,阿寶便拖著朱獳演練御水術,這出了門才發現句芒山原來還少了一峰。
「磨蹭什麼,還不快開始。」
阿寶沒動,慢慢的說,「朱獳,最近你火氣好大。」憂鬱期結束就進入狂躁期嗎。
「……是你的錯覺。」
阿寶抓耳撓腮了半天,憑直覺判定根源,「那個……我真的不會要你負責的。」
=0=!
朱獳惱羞成怒的強調,「現在!開始吧!」
阿寶「唔」了一聲,選一處開闊之地,閉眼凝神……
空氣中水汽在微微震盪,泥土枝葉漸漸溼潤起來,一點點晶瑩水珠如珍珠般從溼潤的地面升起,一串串整齊的排成一條几乎能圍住整座第四重峰的巨大珠鏈……
「然後呢?」阿寶仰著腦袋比比這串珠鏈,「接下去該怎麼做?」
「順從你心中所想,將它們融成你想要的形態……」
朱獳暗暗驚訝,在第一串珠子形成之後便極力想穩住的下巴在這串珠鏈三三兩兩的開始自動融合在一起,漸漸匯聚成型時徹底掉了下來。
這……真的是她第一次施展御水術?
阿寶沒注意他的反應,只一心想將這巨型珠鏈打造成她想要的樣式。感覺身上的妖力彷彿正被一個無形的黑洞吸取,她頭一遭施展御水術便不知節制的將所有力量灌入,如今這股青澀而難以駕馭的力量在她手中蠢蠢欲動,叫囂著要脫出她的控制……
關鍵時刻,腹中暖意又起,阿寶身上開始泛起極淡的金光,這淡淡的金光慢慢的以她為圓心擴充套件至她頭頂的珠鏈上,宛如一個緊緊包裹著的金色蠶蛹。
是仙氣……
朱獳敏感的皺眉,一隻妖身上怎麼會有仙氣?
阿寶已無暇他顧,在她頭頂,那金色的蠶蛹緩慢的蠕動著,正在不斷得縮小……
整座句芒山在顫動,那淡淡的金色仙氣盤踞山頂,卻不似一般的仙氣精純,而是夾雜著渾濁的妖氣。
妖經過漫長的歲月潛心修煉再度過重重天劫方可得道成仙,是為妖仙。
如睚毗,他便是天生的妖仙。
但這不純的仙氣卻又與妖仙大異,句芒山上的妖怪們紛紛瑟縮著究竟來得是哪一路神仙,不知道這裡是龍神七子的地盤麼。
隨著時間的推移阿寶在脫胎換骨之後難得水潤正常起來的臉褪成如往日般透著死氣的蒼白。
那溢著金光的蠶蛹終於慢慢蛻開,一把光華四溢的剔透金劍緩緩開封——
剎那,悠長清亮的劍鳴嗚嗚!
如活物般喜悅的嗚鳴著得以降世。
那劍身極為細長,但在劍尖處卻詭異的折斷,陽光下,淡淡的金光在劍身飛快的遊走,隱隱形成一條龍紋……
「是仙劍!」朱獳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