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子羿跳下牆頭,恰好落在快馬之上,一抖韁繩,帶著他疾馳而去。
子羿身子騰雲駕霧一般,被他環抱在前,穩穩坐在馬上向前飛奔,小臉興奮得發紅,一時竟忘了答他問話,過了一會兒,才想起來道:“孃親讓我背的書可古怪了,有什麼五行八卦,有棋譜、琴譜,還有什麼經脈穴道,不過不管多難,我每次都能很快背出來。”
玄衣人問道:“那你是喜歡背書了?”
子羿道:“我不喜歡背書,可是我背得多,孃親就會高興些,所以我總是快些背。其實我還是喜歡學武功,但孃親很少教我,有時候我求她,她才跟我說一點。”
玄衣人點了點頭,道:“你孃親教過你武功,那你會騎馬嗎?”
子羿道:“這個孃親沒有教過。”
玄衣人將韁繩交到他手中,“來,試試看。”
子羿覺得他手臂一鬆,立刻緊緊抓住韁繩,心中雖然有些害怕,卻更加興奮新奇。快馬離開鬧市,玄衣人在他耳邊低聲指點。子羿生性聰明,很快便知道如何控制馬速,操縱馬兒左右轉彎。那玄衣人不斷在後提點,護著他縱馬疾馳,兩人一路跑到城郊,子羿開心地叫道:“若是孃親在就好了,她還沒見過我騎馬呢!”說到這裡,忽然想起這一日一夜,孃親一定在到處找自己,不由心下牽掛,收了馬韁道,“我想回家了,孃親不見了我,肯定很擔心。”
那玄衣人一手提韁,在一處溪流旁勒馬,“放心,你娘很快便會來找你,我們在這兒等她好了。來,我試試你武功。”說著翻身下馬。子羿自己從馬背上跳下,伸手撫摸黑馬,甚是喜歡。玄衣人對他招了招手道:“你來抓我,若能抓住我,我教你自己騎馬。”
子羿眼睛熠熠發亮,顯然極是高興,叫道:“那我來了!”說著向左邁步,身子一晃,卻向右撲去。那玄衣人早便知道他是虛招,輕輕一閃。子羿與他擦身而過,跟著便反身抓他左臂。玄衣人抬手在他肩頭一拍,轉了開去,笑道:“不錯,再來。”
子羿被他拍中肩頭,心中甚是不服,展開孃親教過的步法,一個轉身又抓向他衣襟。玄衣人動作看似悠閒,卻總能在間不容髮的瞬間避開他手掌。兩人進退往來,在溪水邊過招。子羿想盡辦法也抓不到那人衣角,卻不覺氣餒,暗中觀察他身法,忽然在他轉身時向側搶出,雙手前抱。
玄衣人沒想他竟能料到自己落足的位置,險些被他抓到,足尖輕點,向後一晃,不知怎地便到了他身後。這時他已經摸清了子羿武功底子,伸手拍他腦門,搖頭笑道:“你孃的武功雖然不錯,不過陰柔多變,還是更加適合女子修習,何況她沒好好教你,這娘當得甚是馬虎。以後我們不背書了,我教你騎馬射箭,再傳你劍法武功,怎樣?”
子羿已經累得氣喘吁吁,待他一鬆手便坐到了地上,聞言卻又猛地跳起來叫道:“真的?”
玄衣人尚未答話,身後忽然有人冷冷道:“夜玄殤,你不在驚雲山對付鬼師,跑來這裡哄小孩子玩鬧,是不是這些年沒有對手,閒得手癢了?”
玄衣人微微側首,唇角輕揚。子羿尋聲看去,只見月光下一人站在溪畔,衣發幽魅,隨風而舞,不是母親卻又是誰?欣喜之下,大叫一聲:“孃親!”撲上前去。
夜玄殤此時才回過頭來,含笑看著月下女子。子嬈淡淡看了兒子一眼,復又抬眸盯著夜玄殤散漫的笑容。原來昨日子羿失蹤之後,蕭言等人遍尋城中不見,無奈之下回稟了子嬈,同時找了秦師白相助尋人。
子嬈攜子避世隱居,在伏俟城住了數年,雖然不為外人知曉,但鐵旗門在此地勢力深廣,秦師白又與洛飛等人交好,見冥衣樓所有分舵高手無緣無故都移入了這伏俟城中,略經查探,多少也猜知些端倪。昔年子昊曾自宣王手中救他性命,子嬈亦曾在少原君面前保下名妓莫仙奴,成全他一番姻緣,秦師白心存感念,既知子羿是誰的兒子,自然封鎖城門全力尋找,卻未想到對方將孩子藏在青樓之中,一時搜尋未果。直到夜玄殤救出子羿,故意縱馬長街,冥衣樓與鐵旗門立刻得到訊息。子嬈雖這麼多年不問世事,此時關心兒子安慰,卻也到了冥衣樓分舵,一得知此事隨即追出,便比所有人都快了一步尋到了他們。
夜玄殤轉身笑道:“你來得比我估計的要快,看來這些年功夫沒有擱下。”
子嬈輕輕哼了一聲,忽然身形急趨,眨眼到了他身前,袖袂輕拂,往他面門掃去。夜玄殤哈哈一笑,“到底是誰手癢了?”側身一讓,還了一掌。子嬈與他多年不見,有心試他武功,手中綻現一道明光,瞬間化作重重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