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有人會用一座空城來對付烈風騎?”
方飛白道:“王城不是第二個息川,烈風騎也不是曾經的赤焰軍,如果有人這樣認為,那這人一定是世上最狂妄的人。”
皇非卻笑道: “你錯了,這人是值得尊敬的對手,因為至少他敢這麼做。”
方飛白沉默不語,一旁召玉蹙眉問道:“君上打算如何處置?”
皇非目視王城中心若隱若現的明光,道:“他既然送書約戰,我也已經到了帝都,這件事情只有我與他當面解決。”
方飛白皺眉道:“其實君上根本沒有和他決戰的必要,烈風騎隨時可以毀掉這座王城。”
皇非目中透出淡淡精光,“可惜他等的不是烈風騎,而是我。”
黑暗,絕對的黑暗。皇非獨自進入王城,天地如漆日月無光,不久之後,就連先前策天殿上那點光亮亦消失不見。沒有聲息,沒有色彩,在這樣的黑暗中,任何人都會生出恐懼的感覺,何況四周雖然沒有光亮,空氣中卻傳來危險的氣息。
但凡曾經歷經戰場的人,對於危險的感覺大都十分敏銳;但凡—個卓絕的劍手,往往天生都有一種異乎常人的直覺。這種直覺在平日似乎並沒有什麼特殊之處,但是當一個人身處陌生的黑暗中時,那一瞬間的直覺往往便能決定生死的界限。
黑暗無邊,一縷刀風忽然無聲無息地自後方襲來,像是—條狠辣的毒蛇,卻連一絲風聲都沒有帶起。
能夠施出這樣刀法的人,在江湖上絕對是一等一的高手,甚至已可與血鸞劍、千雲槍一較高下,但是這樣陰損的手法,無論姬滄或是夜玄澗都不會用。現在揮刀的人出現在王城,手中的刀刺向皇非,除了禁宮影奴之中頂尖的人物世上再不可能有這樣默默無聞的殺手,以及這樣決絕鋒利的刀法,這樣令人心悸的殺機。
殺機乍現,一隻手卻早已握上劍柄,烈芒一爍,仿若閃電驚魂。一聲悶哼,一道血光,周圍復又恢復絕對的黑暗。
血腥在黑暗中逐漸瀰漫開來,原本死寂的空間也隱約出現了一絲輕微的喘息。
嗒!
鮮血滴落,殺意更濃。
皇非卻徐徐閉上了眼睛,方才劍光亮起的一瞬,他已經知道對方總共有六人,六個人,六柄刀,所處的位置形成一個完美的六芒星,右後方一人便是最先出刀之人。此人在方才竟以一道劍痕為代價避開了逐日劍的殺招,只傷不死,若餘下五人武功皆與他相當,那當今世上能夠活著走出這星陣之人恐怕不會超過五個。
相傳上古之時,雍朝開國君主的身邊曾有六名一母同胞的死士,他們的刀法比任何一種武器都要可怕,並練有一種六人合擊的陣法。在八百年前那段風雲動盪的歲月中,任何人談起這六名暗影死士都會駭然色變。王族先代君主子出不過一介文弱書生,卻能號令九域,將白帝傳下的江山固守至今,六名暗影曾經立下了不可磨滅的戰功。這六人也就是最初護衛王旗的影奴,從來沒有人見過他們的模樣,聽過他們的聲音,除了零星的傳說之外,史書上也沒有留下過他們片言的記載,因為他們永遠身在黑暗之中,見過他們的人絕不可能活著走入光明。
八百年來,禁宮影奴早已不止六人,他們像是雍朝君主的影子,曾經無數次粉碎針對王族的陰謀,為此付出了不知多少鮮血與生命。但是無論多麼艱難的局面,哪怕是昔日九州動亂、襄帝被囚,這世代傳承的六名暗影也不曾出手,這六芒星陣,不曾為任何一人發動。
六個人,六柄刀,他們的武功雖不流傳於世,但無疑是這世上最可怕的對手。
黑暗並不會妨礙他們的視覺,反而成為他們有利的條件,因為他們的眼前從來就沒有亮光,在光明之下,他們唯一的可能便是死亡。
然而此時,這六人的眼前已經不是絕對的黑暗,那道驚鴻一瞥的劍光照見一人,赤色的戰袍,握劍的手,戰袍如血,手若玉琢。八百年來第一個走入六芒星陣的人,完美得不見半分瑕疵,連同他手中之劍,都似乎根本無懈可擊。
逐日劍入鞘的剎那,六人本來都有出手的機會,可以從六個角度做出致命的一擊,但是不知為何卻沒有一個人動手。
皇非就在此時閉上了眼睛。
原本身處陣心的人,彷彿忽然失去了蹤影。陣中六人無不生出莫名的驚凜,這並非因為他們看不到皇非,憑他們天生能在暗處視物的能力,那襲赤色的戰袍仍舊像火焰一般在黑暗中燃燒,他們甚至可以看清那張冷玉般的面容,輪廊分明,俊美無情。但他們偏偏感覺不到皇非的存在,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