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耍這種花樣?”
歧師乾笑道:“雕蟲小技,怎瞞得過君上的眼睛?只不過對這新研究出的巫術有些手癢而已,嘿嘿嘿嘿……”一邊說著,一邊盯著召玉誘人的嬌軀上下打量,顯然對她的美色十分垂涎。
召玉只覺那目光似能穿透自己的衣衫,渾身上下都像被一隻猥褻的手摸過,不由怒道:“大膽!”
“召玉,”皇非忽然淡淡道,“你先退下。”
召玉不敢違命,狠狠瞪了歧師一眼,方才轉身退了出去。皇非冷睨歧師:“我的禁令看來你是忘了,不在你那鬼宅老老實實待著,竟敢私入楚都。”
一眼掃去,目光幾如泰山之重,沉沉壓頂而來,歧師臉色微變,“嗖”地起身便向後飛退。皇非始終卓然靜立,無形中卻有股強大的氣勢緊緊攝住他身形,仿若怒海驚濤四面逼至,歧師在半空中幾度變換方位,但仍無法擺脫這可怕的威脅,屋內一排明燈隨他後退之勢發出“噗噗”勁響,相繼閃滅。歧師終被迫到牆壁之前,大聲叫道:“且慢!”
皇非眼梢微揚,目光罩定歧師,暫時未動手取他性命。這喪心病狂的巫族惡人似乎對他有些忌憚,眼中雖露兇光,卻解釋道:“我來楚都也是因君上之命,有件事情必得問一問才好。”
皇非道:“我只記得曾說過,你若敢踏入楚都一步我必取你性命,卻不記得何時命你來此了。”
歧師盤膝坐在黑暗之中,面目陰暗難辨:“三天前我已替那人診過脈,敢問君上心意如何,是要醫死,還是醫活?”
皇非眉峰一動,歧師森然再道:“倘若醫活,便要君上助我尋些活人來試藥,縱然醫死,怎麼也要和君上打個招呼吧。”他自然不會說出東帝險些拆了巫府鬼宅,逼得他不得不入楚都求人就醫這種丟臉的事,只是想起來心中暗恨不已,語氣中更帶出幾分猙獰。
皇非道:“據我所知他的情況並不樂觀,是生是死,你就這麼有把握?”
歧師自暗處抬眼:“哼,區區巫族藥毒,有什麼稀奇?只不過看讓他活三天、三個月,還是三年罷了。”
皇非踱步斟酌,聽了這話目光微側,落在旁邊金案之上。此時屋內燈火盡暗,唯有他身側月光斜灑長案,如一泊清水幽柔展流,照見案上優美的畫卷。那畫中女子似是輕拂衣袂飄然而下,妖嬈冷魅的風姿,仿若流波深處清蓮絕塵,帶著令人屏息之美。如此傳神的筆致,可見這女子的風情神韻在作畫之人心中是如何清晰,歧師順著皇非的眼神一眼窺見,不禁陰笑道:“呵呵,想不到君上對這丫頭有些意思,可需我用點兒特殊的藥物,好令君上方便行事?”
皇非側身,眼風淡淡掃去:“你試一試看?”
歧師心頭莫名一個寒顫,勉強撐著笑乾咳道:“咳……君上若沒興趣便算了。”
皇非面無表情地道:“我會命人送二十個死囚給你,該怎麼做,你應該清楚了吧?記住最好不要玩什麼花樣,我並不是很有耐性的人。”
歧師轉了轉眼珠,垂下的目中閃著陰毒:“君上既然發話,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倘若哪天改變主意,不妨說一聲,我隨時都能讓他生不如死。”說完以掌擊地,便向背後黑暗中退去,如同來時一樣,在牆壁前詭異地消失了蹤影。
一川江水,浩浩東流,萬里夕陽一望無際,在楚江壯闊背景的襯托之下顯出一種蒼涼之美,徐徐沉落在雄偉的都城深處。
每日此時,都會有躍馬幫的商船自各處抵達楚都,幾十艘吃水頗深的大船一字排開,幾乎佔滿小半邊江面,顯示出這稱霸一方的江湖大幫有別於其他商號的雄厚實力。楚穆一戰,躍馬幫更加深入地控制了兩國之間水陸商道,如今若有一日躍馬幫的商船不入碼頭,上郢城過半商鋪都要缺貨吃緊,若有十日躍馬幫的商船封鎖運輸,那整個楚都的糧價恐怕就要翻上幾番。
一個冥衣樓,一個躍馬幫。江湖諸國遇上冥衣樓,是不敢惹,因為誰也不知道他們究竟有多大的勢力,越是神秘就越令人生畏。遇上躍馬幫,卻是不願惹,因為只要不是瞎子就能看出他們有著怎樣的勢力,誰也不想自討苦吃。
但不久之前,橫行南楚的劫餘門和躍馬幫少幫主殷夕青發生衝突,殷夕青重傷在劫餘門門主袁虜的天殘滅度掌之下,幫中連續兩處分舵被挑,雙方都折損了不少人馬,可謂近來驚動江湖的一件大事。
此時象徵著躍馬幫最高權威的樓船座舟正停泊在楚江之畔,頂層正中的房間裡,躍馬幫身在楚都的高層主事全部到齊,旁邊軟榻之上,一個面無血色的少年昏迷不醒,呼吸微弱得幾乎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