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了口氣，問道：“張局長，按照你的意思，我們錄製的畫面，一點也不能播？”
“倒也不是，我們只是希望吧影響降到最低，節目播出的時候，只要不讓觀眾認出是什麼地方，不把大七寶寺的名字型現出來，那些貓鼠搏鬥的場面，鬼鬼神神的，你都可以播出，不過再播出前，局裡要稽核一下，希望你能理解。”
張海平已經說了好幾次理解，可我真的能理解嗎？實事上是很難接受，不是我矯情，而是像這種靈異節目，一定要有明確的地點，或是真實的人物事件才顯得真實，如果大七寶寺不在節目裡露面，觀眾肯定會很疑惑，這個地方在那？真的還是假的？
如今的影像技術已經發展到了一個駭人聽聞的地步，什麼樣的場景，什麼樣的效果，只要花錢都能做得出來，僅憑貓鼠大戰，和一些靈異畫面，觀眾會買賬嗎？會不會說這是我們做的特效？會不會覺得節目遮遮掩掩的沒有誠意？
這些都很關鍵，畢竟節目的好壞，跟我和一靈以後的生活息息相關，何況我也不希望自己的努力最後變得面目全非，沉吟著沒有說話，張海平見我一副不情願的模樣，耐心勸道：“小徐啊，這裡沒有別人，我就跟你說兩句掏心窩子的話，我找你來，固然有上面的意思，其實也是為你著想，你們這個節目，不屬於正規節目，如果真惹出了亂子，惹出了大新聞，文化部門說查封也就查封了，節目還能辦得下去？”
張海平一提到文化部門，我就沒脾氣了，不管什麼節目，電視臺的也好，網路上的也罷，只有文化部門發了許可證才能播出，否則就是非法的，張海平說的也有道理，如果把大七寶寺所有的一切都播出，引起恐慌，吃不了兜著走的還是我。
“小徐啊，也不是說你的節目會處處遭到掣肘，實在是大七寶寺的影響太大，你想想看，要是一般的靈異事件，你們錄製播出，影響的也只是一小部分人，大家也會半信半疑，但大七寶寺的目標太明確了，影響也大，必然會引起轟動，所以，節目一定要控制，就算我不控制，也會有人控制，而且這種神秘事件，又牽扯到宗教，不光是咱們國家控制，基本上世界上所有國家都在控制，真相永遠掌握在一小部分人的手中，這個道理希望你能懂。”
話說到這，我要是還不領悟，也就真白活了，其實張海平的意思很簡單，小打小鬧，沒人管你，影響大的必須要控制，可我還是有點繞不過彎子來，問道：“薛家大宅的事也是真實地點，真實人物，怎麼沒人管？”
“薛家大宅那是幾百年前的老黃曆了，節目播出之前，鬧鬼的傳聞都傳了幾十年了，大家都當個故事來聽，基本沒有影響，也沒有人會覺得有多驚奇，信的人更不會多，即使看了節目，也是為了滿足一下好奇心，睡一覺誰還記得？”
張海平算是說到點子上了，別看薛家大宅我和李一靈九死一生的，點播率也就那樣，大部分人都是抱著看個新鮮，看個熱鬧的心態，雖然有周強和靈異小分隊的參合，也是在極小的範圍內，引不起什麼轟動，而大七寶寺所涉及的範圍就太大了，上當受騙的人更不知道有多少，真要揭露出來，大七寶寺裡面的娘娘殿中有一隻耗子精，許多人求神拜佛，拜的是隻耗子精，這完全顛覆了先有的觀念和科學，必然會引起連鎖反應，引起轟動，不利於維持穩定，也是政府部門不願意看到的。
想清楚了這些，我倒也沒有太大的牴觸心理，但有一個問題卻如鯁在喉，不吐不快，開口問道：“張局長，我們做節目的追求的是個收視率，畢竟這是工作，在你們看來，節目不是正規，但對我來說，卻是飯碗，其中的兇險你也看到了，也不是說對社會沒有一點貢獻，總是有那麼一點作用吧？”
“作用肯定是有的，沒有你們，大七寶寺裡的秘密很難被挖掘出來，從我內心來講是很感謝你們的，也對你們做的事也很敬佩，所以才會找你來說這些話……”
張海平的話不是我想聽的，我先前的那些話，也不過是個開頭，等他說完，我苦笑對他道：“張局長，咱們不說這些虛的了，我就想問問，節目的底線是什麼，我也好心理有個準備，日後做節目，心理也有個數，別做一期節目就不能播出，做一期就不能播出，那可就憋屈死我了。”
張海平沉吟了一下，沉默的臉上突然多了絲笑容，對我道：“嚴格來說，你的節目不能引起大範圍的恐慌，不能涉及到太多的人和事，太過隱秘的事不妨先通知一聲，我知道條件有些勉為其難，不如咱們合作如何？”
合作？我一愣，不太明白張海平的意思，看我迷茫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