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樣——全力以赴做好衛生防役和維護穩定的工作。白天,他帶領預備役人員和民兵到廢墟上灑石灰和消毒藥水,晚上挨家挨戶做遇難學生家長的安撫工作。誰家有什麼困難,缺帳篷、衣被、食品等,他都一一記在本子上,及時向鎮領導彙報,儘快想辦法解決。每天從早晨六點忙到深夜十二點。
防疫任務緊迫艱鉅,只是累身,做遇難學生家長的工作,卻是十分累心。
遇難女學生夏學玲,是樵樵從幼兒園一起長大的好朋友,兩家大人也因此熟悉了。小學玲的父親夏天光、母親彭蘭都是阿壩州人,老夏是汶川方向至都江堰的客運個體戶,在聚源鎮買了房子居住,彭蘭辭了工作出來,專門照顧女兒讀書。學玲學習成績優異,兩口子把後半生的希望都寄託在女兒身上。突然間女兒一下子沒了,兩口子痛不欲生,感覺天都塌了。悲傷之餘滿腔怨憤,市領導來看望遇難學生家長時,兩口子和一些家長,都罵“你們搞豆腐渣工程”,帶頭扔礦泉水瓶子。
王學清和社群幹部帶點小禮品去看老夏兩口子。彭蘭哭著述說她撫養女兒的種種艱辛,說為了女兒失去工作,付出了一切。愈說愈傷心。“王營長,我心裡痛啊,娃娃沒了,我們活著……還有啥意思啊……”
王學清也淚流滿面,哽咽著說:“我們都痛啊,那麼多活蹦亂跳的娃娃突然就沒了,哪個娃娃不是爹孃的心頭肉啊,哪個都痛啊!可天災太大了……”
兩口子還是說“當官的搞豆腐渣工程”,要找他們討個說法。
王學清耐心勸導他們。“有問題還是要靠政府解決,要心平氣和的反映,鬧不是辦法。你們都看到的,從中央到都江堰聚源鎮上的領導,都在組織救人,你的娃娃還是我刨出來的。我的娃娃也沒了。這是國家的大災難,你們要相信政府一定會把問題解決好……”
將心比心,兩口子的氣漸漸消了些。
誰知到五月二十九日下午,最後清理中學廢墟時,又刨出來四個遇難學生的遺體。原來報了失蹤的學生家長又鬧起來,罵學校和政府領導不作為,說是下面沒人了為什麼還有?為啥不清乾淨?把遺體擺在那裡不準弄走,引來上千人圍觀。鎮長楊洪趕到現場勸慰,幾個學生家長罵著“貪官”搞“豆腐渣工程”,上去抓扯推搡,踢了他下身一腳。公安幹警和武警戰土趕緊把人群隔開,直到天黑,人們才漸漸散去。
王學清一整天都領著人在村裡搞防疫,傍晚回到鎮上,有人打電話來,叫他明天一起到鎮政府去討說法。王學清說,你們不要找我,你們也不要鬧,有問題商量解決。並當即向書記張斌鎮長楊洪作了彙報。張斌將情況報告都江堰市領導後,對鎮機關的同志說:“明天市裡有領導要來。他們指示,現在遇難學生家長有情緒,可以理解,要下大力氣做好疏導工作,防止惡性事件發生。只要鬧得不太過分,我們都要忍耐。這個時候,我們受點委屈算不了啥,關鍵要控制好事態,不要往大里發展。他們還說明天要把保險公司的人請到現場來,向學生家長支付賠償金……”
聚源的太陽(11)
第二天上午,鎮政府院外聚集了兩三百人,有人拉起“嚴懲豆腐渣工程罪魁禍首”、“為死難學生討還公道”的橫幅,人們吵鬧喊叫著,要求交出“元兇”,要求加重賠償。王學清領著預備役人員和民兵,配合公安幹警維持秩序。
正在節骨眼上,站在院門口值班室前準備開展保險賠償的保險公司的一位二十多歲的女職員,衝口對學生家長說:“你們娃娃死了,按規定賠償就行了嘛——”一句話如火上澆油,家長們衝上去要打她,公安幹警馬上把她轉移到院內鎮政府臨時辦公的棚子裡。
現場頓時亂了。有人衝進值班室砸桌椅,大部分人進入院內鬧嚷,楊洪上去勸慰,被抓扯推搡了幾下,王學清趕緊叫民兵過去把人群隔開。人們在院子裡扯起橫幅,燒香蠟紙錢。都江堰市委副書記高守軍和市政法委書記潘祖榮,一直和顏悅聲地勸慰大家,各村的黨支部書記和村委會主任也極力勸說本村的人儘快離開。
王學清看楊洪一臉痛苦坐立不安,問他是不是受傷了?楊洪說昨天下午他的下身被踢了,痛得一晚上沒睡著覺,現在可能腫起來了。王學清勸他去看醫生,楊洪說:“我是鎮長,這個時候不能走。只要學生家長情緒能平息下來,挨幾下打無所謂。”後來實在熬不住了,他才向在現場的市領導請了假去看病。
晚上八點左右,人們逐漸散去。
六
八月十九日,大地震發生後一百天,王學清和妻子楊慧去看望親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