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艱難的吞嚥口唾沫,沈薇覺得口中有些發乾,這才緩過神來,四處尋找茶水,“寶蝶?侍茶?快給本宮沏茶。”
喊了一會兒,沈薇才發現寶蝶和侍茶並不在殿中,不禁有些頹唐,感嘆果然這個皇后做的悲哀至極,連喝口茶水都要自己動手,在家中時,好歹還有荔枝伺候著呢。
玉壺光轉,瑾洵兀自斟上杯茶水,挑了挑眉,“這裡,碧湖春。”
沈薇愣愣的盯著瑾洵,你要說這個人他暴躁吧,好像也沒怎麼特別暴躁過,頂多就是睡覺的時候把她踹下去,還時不時冷著臉挖苦她兩句。可你若說這個人他溫潤如玉……他實在沒有溫潤過。上前兩步接過茶杯,沈薇表情古怪的盯著瑾洵,扭捏道:“你…是姓孟的吧?”
瑾洵一聲輕笑,目光中閃爍著溫柔,“怎麼了?”
“沒事。”沈薇低頭喝茶,暗中卻犯嘀咕,她的夫君不該姓孟,應該姓有。不該叫孟瑾洵,應該叫有精分。
瑾洵看沈薇這個模樣,微微的嘆息,站起身來道:“朕有時候是急躁了些,說起來,讓你進宮就是為了能治好頑疾。明日三朝回門,朕想了想,等回宮後,你就不要操心別的事情,盡心配藥便是。”
沈薇沉思一陣,將茶杯擱下,凝神道:“說起來,連太醫院都束手無策的事情,你怎麼就相信我能辦到呢?”
瑾洵眉目淡淡的望著殿外,悠悠道:“太醫院的太醫不是束手無策,是不敢有策。”
第8章
沈薇的心倏忽一沉,疑惑道:“此話怎講?”
瑾洵收回淡淡的目光,凝視著沈薇,“你不過才進宮,很多事情不知道也便罷了,我也無意讓你牽扯進來。”頓了頓,他抬手輕輕撫上沈薇的側臉,聲音放得柔柔,“不說這些了,朕聽說國舅對陳閣老的蒼狼駒很是垂涎吶,昨日下朝後,特特吩咐了侍衛向陳閣老傳話,要了他的蒼狼駒一觀,下午便能送過來,皇后要不要一起過去看看?”
沈薇表示很吃驚。
沈之書痴迷蒼狼駒的確不是一天兩天,可是,也沒到了人盡皆知的地步,看來瑾洵這個人心思很是縝密。
“我哥從七歲就開始垂涎蒼狼駒了,可是放眼整個帝朝,不過陳閣老家一頭罷了。你是想讓我哥進宮看看?”
“不是,朕想,這蒼狼駒,就賞賜給國舅。”
“……我倒是不擔心陳閣老會為此傷心自殘,我只怕我哥他對蒼狼駒‘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
瑾洵微微一笑,輕緩開口,道:“也不知皇后是從哪裡得來的信兒,誰說蒼狼駒只有一頭的?想當年父皇尚還健在時,陳閣老率三萬鐵騎攻下漠北,自此,蒼狼駒一直為我帝朝所有。只是母后攝政之後,取締陳閣老右相之職,陳閣老為助我有朝一日親政,將蒼狼軍雪藏在漠北了。”
沈薇合上驚訝的下巴,暗道,原來,就算是身為精神分裂的瑾洵,也能在輕描淡寫中孕著如此的霸氣。不過,她的糾結點不在這裡,而是,瑾洵要把蒼狼駒賞賜給沈之書的真正用意。
“皇上,你不會是想讓沈之書那廝幫你打天下吧?不行的不行的,沈之書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端端是受不了如此重任的。”
沈之書在沈薇眼中,柔弱形象已然根深蒂固。沈薇對柔弱又女氣的沈之書會喜歡蒼狼駒那種霸氣外漏的動物都不能理解,遑論是提刀上陣殺敵這種事情。
“皇后,看來你還不瞭解你這個哥哥。沈之書雖然長相柔弱,論計謀只怕是不輸給朝中任何一位驍勇的將軍。朕覺得,他是個可用之才。”
太陽已近中天,沒來由的輕風捲著熱浪湧進大殿,沈薇覺得身上燥熱。這個時候,外面蟬鳴聲聲,平添幾分躁狂。
“皇上,蕭相國求見。”
殿外朱無庸通稟的聲音響起,瑾洵聞言靜了靜,片刻,道:“讓他去昭華殿候著。”
“諾。”
朱無庸走後,瑾洵理理衣衫,對沈薇道:“皇后隨朕一起吧。說起來,相國的女兒蕭清瑜好像跟皇后是發小,論輩分,蕭相國還是皇后的叔父。”
沈薇點點頭。
君華殿外殿是瑾洵平日批閱奏摺用的,除去幾桌上胡亂擺放的幾卷竹卷,大殿內空蕩的一目瞭然,可見瑾洵平日確實沒什麼公事要處理。後殿只簡單用屏風隔開,內裡是瑾洵每日必要泡浴湯而準備的偌大浴盆。
蕭潼默默地站在空蕩的昭華殿靜候瑾洵,時不時抬眼打量打量殿中物什,不過殿中實在無甚可打量的。
瑾洵於半柱香後進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