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掛著的月亮又大又圓;沈薇徘徊在小路上,邊走邊想。她心裡對瑾洵是有感情的;到底是什麼時候喜歡上的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現如今他們倆是拴在同一根繩上的蚱蜢。瑾洵蹦躂她就得蹦躂;不蹦躂就會讓他們現在危險裡。
說實話;她也不想死。
在院子裡晃盪的久了,沈薇也沒有想回去休息的想法,等四處響起不知名的蟲鳴,她才回過神來,抬眼望望,好像這條路很陌生。
孟府很大,佈局卻是錯落別緻,許多地方平時逛不得,也沒時間逛。沈薇有些暈乎,她找不到來時的路了。
沒頭蒼蠅般到處摸索陣兒,沈薇暈頭轉向的蹲在地上,無奈扶額。
她確定,這是在孟府迷路了。
院中的梧桐在月色下竟泛著微微銀光,這個景色立馬讓蹲在地上的沈薇有了探索的*,她站起來疾走兩步,在樹下觀望片刻,伸手捻了捻樹幹上的銀色,頓感驚詫。不做多想,三下兩下爬到了最低的樹幹分支處,再度捻了捻。
果然不出她所料,這是螢石粉!
沈薇納悶怎麼孟府竟然會有塗了熒光粉的梧桐,忽聞樹下遠處有人聲漸至。一時間她沒法快速的從樹上溜下來,又怕別人發現她趴在樹上引起不必要的誤會,便朝樹葉繁茂處躲了躲,還不忘把裙襬提上來。
說話的二人漸行漸近,最後在梧桐樹下停住,沈薇探頭小心觀望,赫然發現樹下的人,是那日在秦焱房中的,成為三爺的老者。同老者一起的,倒是個芳齡二八,唇紅齒白的俊俏女子。
孟三爺聲音頗是嚴厲,訓斥的口氣過於明顯。
“你二叔死的早,孟萁是個孤女能成什麼氣候?論樣貌和才氣,你哪裡輸得她?怎地偏偏就挽不住孟扶蘇那小子的心?”
“爹爹,孟扶蘇也不見得喜歡孟萁,不過是近來對孟萁好些了,過些日子說不定就厭倦了呢?再說,爹爹總想讓我和孟扶蘇結秦晉,孩兒倒是覺得他一個流落的世家子,嫁過去又能怎樣?”
“蘭兒,那孟扶蘇深的帝朝皇室和南朝皇室的賞識,將來複興孟氏宗族之後,必是達官顯貴的赫赫門庭。我們分家雖然也有出仕為官的,可是,咱們畢竟是商戶,商戶若想翻身,你必須嫁到宗家去,如此方能光宗耀祖。”
他說的語重心長,那喚作蘭兒的他的女兒雖不贊成,卻也只能悶不吭聲。
“為父有一計,等孟扶蘇回府後,我讓長生把孟蓁騙出去幾天,你就扮成孟蓁的模樣先接近他。世子在分家也生活了十幾個年頭,不說在分家有呼風喚雨的地位,那也是聲望極高的。到時候……”他四處看看,壓低了聲兒道:“如此如此如此……”
蘭兒聽罷臉上漲的通紅,捂著臉不好意思的飛奔而去。
這孟三爺自以為計劃的天衣無縫,殊不知,抬頭三尺有沈薇,把他的話一字不落的全聽了去。
人生真是一場宴席,有了喜劇註定還得湊上幾個悲劇才算的完整。
等孟三爺一走,沈薇就從樹上滑了下來。她略一琢磨,覺得這個孟三爺真是滿肚子壞水,孟扶蘇也著實夠倒黴的,天天被人惦記著。
瑾洵他們是踩著未時最毒的烈日趕回來的,戚夢白和秦焱都跟著,還跟著個長得瘦弱眼神卻很是精明幹練的少年。
沈薇迫不及待地跑過來找瑾洵,因為實在過於匆忙,冷不丁的就襲胸了。瑾洵走在最前面,被沈薇一頭撞上,只覺得胸口發沉,悶悶的‘砰’了聲兒,他皺著眉抬頭,剛想問問是誰這麼不長眼,就對上了沈薇的臉。
見是沈薇,瑾洵便露了些疑惑,怒氣也消散了。
“著急忙慌的這是要去幹什麼?”
沈薇揉揉額頭,忙回道:“來接你,有急事。”
秦焱揹著劍,斂了眉目插言道:“皇上整夜都沒有休息,皇后娘娘是不是等皇上休息後再……”
他話還未說完,就被瑾洵打斷了。
“無事,皇后這麼匆忙定是有急事,你們先下去吧。”
戚夢白很是識趣的跪安退下,轉身的時候衝沈薇眨眨眼,樣子頗是滑稽。沈薇忍不住有些發笑,瑾洵注意到了沈薇的表情變化,循著沈薇的目光看過去,卻是戚夢白早已走遠的身影。
他挑挑眉梢,“找朕有何事?”下一瞬注意到仍在旁邊的孟扶蘇,怔了怔,“還有事情?”
孟扶蘇緩過神,緩和的笑了兩聲,“沒,臣這就退下。”
“你別走,我也有事找你。”沈薇一急,脫口道。
這下,孟扶蘇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