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需要你虛偽的謝謝。”杜方遙冷笑,如若這不是杜方塵的遺願的話,他怎麼可能放過李太后。
可是,最該恨她的人,都沒忍心要了她的命,他,又哪裡有立場收割了她的命呢?
微微一嘆,他在心裡問,塵,你這又是何苦。
杜方塵說,二十多年的養育之恩,和一條性命,剛好抵消掉不是嗎?
昨晚,他一直在吐血,可是說這話的時候,他在笑,那是一種絕望的笑,死在自己最親最敬的人手裡,他的心,早於他的人死了。
所以,所謂的報仇,沒有任何意義了不是嗎?
他所有的想法,都不過是還杜方遙一個穩固的江山,因為這個江山,本來就是杜方遙的。
他還給他,是再理所當然不過的事情。
“那你需要什麼?”李太后問道。
“如果可以,我當然最想要你的命,但是現在不行,所以,我要讓你下跪,磕頭,九十九個響頭,朝著皇上。”杜方遙厲聲道。
李太后內心一陣刺痛,她是太后,朝皇上下跪,並無不妥,但是此時,杜方遙要的,已經全然將身份給拋開,而是讓她向她親手養大的兒子下跪。
這種屈辱,遠遠比死還要難受。
“我不下跪。”她道。
“那你就死。”杜方遙怒吼道。
“想要我死,只怕也沒那麼容易。”喋喋一笑,李太后忽然動了,她快若閃電的,朝端著盤子的黑衣人衝了過去。
只要她將盤子裡的證據拿到銷燬,那麼,杜方遙就沒有絲毫的理由來對付她了。
只是,人在瘋狂的時候,往往都不知道,其實有時候,他們的想法很天真很天真。
李太后才剛動,杜方遙也動了,修羅四煞也動了。
他們五個人,隨便一個,李太后都決然不是對手,想先發制人出其不意的將東西拿走,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何況,最後的這個盤子,本來就是為李太后準備好的一個圈套,其實根本就什麼都沒有。杜方遙不過是利用杜方瀾之事,給了李太后一種錯誤的心理暗示而已。
李太后既然已經踏進了圈套,他何妨在新增一把柴火,燒的更旺一點呢,還有一個人沒有出來不是嗎?
如魑魅一般,杜方遙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議,明明是李太后先動,可是杜方遙還是快她一步,攔在了她的面前,掌對掌,啪的一聲,李太后被震退。
李太后擰身想跑,修羅四煞已經如影隨形的跟上,封掉了所有的退路。
“這個世上,任何人做錯了事情,都是需要付出代價的,太后,難道你到現在,還沒這個覺悟嗎?”
“哼,你不配主宰我的命運。”李太后嗤笑,拍了拍手,四面八方,四道青灰色的人影,閃了進來。
這四個人的速度,那更是快到一種匪夷所思的地步,這寢宮本來是被鳳舞樓的人看守著,尋常人根本就不可能進來,但是這四個人進來了,其實力,可想而知。
那四個人,剛好和修羅四煞對上,憑藉著超凡的輕身之法,一時間竟和修羅四煞鬥了個棋逢對手。
杜方遙見到那個四個人出來,見怪不怪,似乎早就料到了此事一般,他也拍了拍手,很快,四面八方,傳來一陣陣倉促的腳步聲,寢宮外面,不知何時,已經被黑衣人包圍。
黑衣人都是鳳舞樓的殺手,一個個放到江湖上,都是頂尖之輩,不知道為何,李太后看到那些人的出現,忽然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
她清楚的知道那些人武功不差,她的這四個下屬,要想成功進來,不驚動他們的話,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這根本就是杜方遙設下的圈套,故意讓他們進來的。
“杜方遙,你好無恥。”
“比不過太后娘娘。”杜方遙皮笑肉不笑。
李太后慘厲一笑,“誰勝誰負尤未可定,現在就開始高興了,不覺得太早了點嗎?”
“我知道還有個人沒來,我在等著他,你叫他出來吧。”杜方遙笑道。
李太后臉色一變,終究是出聲道,“涼哥,你出來吧。”
話音剛落,又是一道青灰色的人影,撲面而來,落在了李太后的身邊,正是那個曾經和杜方遙兩度交手的小太監。
以前都沒辦法看清楚這個太監的容貌,此時看清楚了,才發現,他根本就不是什麼小太監,而是一箇中年太監。
只是太監都面白無鬚,面板浮白,非蒼老到一定的程度的話,其年紀,還真的是難以辨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