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崩潰地反問著:“幫你?幫你!我幫你的還不夠多嗎?這麼多年,你害我害的還不夠嗎?”
周建山在電話那邊一邊哭一邊哀求著:“這真的是最後一次了,最後一次好不好?一百萬,再給我一百萬就夠了!”
“一百萬?你怎麼不去搶?!”周玉婷尖聲道,“玩什麼不好居然學你的那些什麼狗屁朋友賭博?那種東西是我們這種人玩得起的嗎?別說我沒有,就算是有,給了你這次也給不起你下一次!”
“求求你了,婷婷,就這一次,最後一次!”周建山拼命地求著,“他們說,要是我不給的話就要剁掉我一隻手……婷婷,我可是你的親哥哥,你不會見死不救吧?”
“一隻手?少了一隻手你又不會死!”周玉婷冷笑一聲,“而且你不是還有房子嗎?你名下的那套賣掉了,不是還有爸媽的一套?賣了那套房子,你又可以去澳門再賭一盤了!”說著,“啪”地一聲掛了電話,然後將手機關了機,丟在了一邊。
時間還早,剛剛八點,對於整個z市來說,夜生活才剛剛開始。周玉婷低著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慢慢地坐到梳妝鏡前仔細地看了看自己的臉。
明明是一張正當青春的臉,但比起以前,卻明顯憔悴蒼老了許多。周玉婷伸手碰了碰自己的下顎骨那裡,安海成有一段時間沒有回家了,上次他在她臉上留下的淤青已經差不多褪了下去。不過雖然那裡已經不疼了,但那種懼怕的感覺卻已經被深深刻在了腦子裡,令她每次見到安海成的時候都會忍不住發抖。
她沉默地在梳妝鏡前坐了好一會兒,然後微微動了動,慢慢對著鏡子給自己化起妝來。化完妝,仔細地看了看自己的臉,突然崩潰地尖叫著將所有的瓶瓶罐罐揮到了地上。
春節過後,天氣慢慢回暖,老爺子的病情也似乎開始好轉起來,雖然還是不能自己下床,但是卻已經可以簡單的與人交流了。
“學習……還好?”老爺子微微偏過頭看著安瑞和安哲,略有些含糊地吐著字問道。
“成績已經下來了,考上海寧一中肯定沒問題的。”安瑞坐到老爺子身邊,笑了笑回應著,“爺爺快點好起來,等到了今年九月的時候,我們帶你一起去新學校裡轉一轉?”
安哲也走過來,站到安瑞的身邊,微笑著補充:“聽說海寧一中裡面種了一池塘的睡蓮,夏天的時候成片成片的,開的特別漂亮。”
老爺子臉上帶著一點笑意聽著,然後點了點頭:“一……一起去。”
兩個人又陪著老爺子呆了一會兒,直到老爺子撐不住再次睡了過去之後,這才慢慢退出了房間。屋外,安老太正在客廳戴著老花鏡坐著打著毛衣,見兩人出來了,抬頭望了望他們:“老頭子睡著了?”
“嗯。睡著了,”安瑞跟安哲走過去,“不過精神看上去倒比年前要好多了。”
安老太微微笑了笑,沒說話,拿起毛線,又開始做起了手上的活。
“奶奶這件背心快織好了吧?”安哲掃了一眼安老太手上的半成品,“花紋很漂亮。”
安老太嘆了口氣:“已經很多年沒有碰過這些東西了,手藝生疏啦,要不然還能快一點……”
“放心吧,來得及的。”安瑞輕輕道,“就算今年織不好,那就明年穿;明年織不好,那就後年穿。”
“年輕的時候答應給他織一件的,沒想到一拖就是幾十年……現在不能再拖下去啦。”安老太朝著兩個人看了一眼,手上動作卻不停,“時間就是這麼快,感覺才不過一個眨眼的功夫,我和他就都老啦……”
再過兩天學校就要正式開學,安瑞和安哲也要收拾收拾,準備返校了。該學習的課程之前已經差不多學完了,初三下學期各位考生所要面對的就是密集的考試轟炸和連週六都被補習所填充的高強度學習。
在這麼一波波的題海戰術下,日子很快就滑到了六月。
六月是個考試月,在月初的高考之後,接下來馬上就迎來了中考。安瑞和安哲中考的那天是個好天氣,豔陽高照,萬里無雲——就是氣溫稍稍高了一些。兩個人頂著高溫考了兩天半,最後一場英語結束之後,倒是不約而同的產生了一點類似於“解脫”的感覺。
“別忘了,在這之後,還有高中和大學在等著。”安瑞朝著安哲遠遠地丟了一罐涼茶過去,冷冷瞥了一眼安哲道。
“至少在那之前我們還可以過一個沒有作業的暑假。”安哲接過涼茶,雙手將還冒著冷氣的易拉罐握住,微微笑著道,“不過真是越過越回去了,記得當年這時候,我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