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呢?”安瑞快速地走了過去,對著周玉婷問道。
周玉婷抬起眼來看了看他,臉上似笑非笑的,隨後又低下頭專心致志地塗起了自己的指甲:“出去了。”
安瑞拿起手機又開始撥打起安海成的電話,但是連續幾次都沒有打通之後只能皺眉放棄了。將手機放進口袋裡,劈手奪過周玉婷手上拿著的指甲油,眼裡帶了點威脅之色:“跟我走。”
周玉婷細眉一挑想要發怒,但是卻又硬生生的忍住了:“你又想幹什麼?”
安瑞冷著臉將人拽了起來:“小哲在屋子裡昏迷了,我已經叫了救護車,等一會兒車就該來了。你跟我們一起去一趟醫院。”
周玉婷看著安瑞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心裡的火頓時又盛三分。
一如老爺子對安海成的斷言,一年半之前由安海成所簽訂的那個工程果然是個害人不淺的巨坑,雖然最後老爺子力挽狂瀾及時做出了一系列補救措施,但是安家卻還是虧損了將近一個億。
經此一役,老爺子是徹底對安海成失去了信心。年初的時候,老爺子特地從外面僱傭了一個ceo代替他管理公司,又派遣了幾個心腹到公司裡幫著做決策,安海成這個正牌的董事長倒是就這麼被架空了。
而失去了公司權利的安海成,自那之後生活上卻開始越發的聲色犬馬起來。如果說之前在外面找了別的女人不過是逢場作戲,在家呆久了忍不住出去嚐個新鮮,她倒是也能理解,也能忍,可是現在呢?
周玉婷想起剛才安海成接到的那個電話,和對方嬌嗲到簡直讓人渾身發麻的聲音,垂在身側的手心不由地緊緊握住了。
“憑什麼要我去?”如果是平時,周玉婷是絕對不會說這個話的。但是她已經整整被安海成冷落了一年多,而剛剛又才受了氣,這會兒倒是全然不管不顧了,“安哲怎麼樣,跟我有什麼關係?”
屋外救護車的聲音已經隱約可聞,安瑞站在樓梯上看著周玉婷,深褐色的眼睛冷得嚇人,但是轉瞬,他卻又笑了,帶著一絲不屑和嘲諷:“你說憑什麼?安、太、太?”
說完,鬆開拽住周玉婷衣服的手,繞過她趕緊走到玄關開了門,站在門口等著救護人員的到來。
救護人員來的很快,強壯的男人抬著擔架小心地將安哲放到擔架上,安瑞在一旁緊緊盯著幾個人的動作,然後推著周玉婷上了救護車。
“對了,等我爸爸回來的時候,把小哲情況告訴他一聲。”正準備緊跟著上車,安瑞看著正一臉擔憂地看著這邊的王嫂,他突然開了口,“我的意思是……如果他今晚還回來的話。”安瑞垂著眸笑了笑,轉身上了車。
安哲感覺自己的腦子像是一瞬間被強行裝進了太多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一樣,過於滿載的記憶碎片簡直要讓他大腦爆炸。不過好在像上次一樣,在他感覺要到達臨界點之前,那些被強行裝入的東西又慢慢地抽離了出去,他睜開眼睛,整個世界只剩下了一片白色。
“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以及那張比他記憶中明顯稚嫩了許多的臉。
安瑞看著安哲一眨不眨地望著自己的眼睛,微微皺了皺眉,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怎麼了?”
“沒什麼。”安哲動了一下,看著安瑞微微笑著道,“只是有些渴了,能幫我倒杯水嗎?”
安瑞點了下頭,把杯子放在病床旁邊的小桌子上,轉身去拿水瓶:“怎麼會好好的昏倒了?還是說天氣太熱了?”
“這個我也不清楚。”安哲看著安瑞的背影,眸色漸漸變得深沉:不、不對。眼前的這個明明就是他的瑞瑞,那麼……他為什麼會覺得安瑞比記憶中的稚嫩?
腦子又快速地閃過一個人影。穿著價值不菲的西裝,端著裝著紅酒的高腳杯,忽而轉過頭來望著他,似笑非笑。
安哲猛地用手按住自己的太陽穴。
這是什麼?這不是他的記憶。這是什麼?!
“又怎麼了,頭疼?”安瑞拿著水瓶過來,看著安哲的樣子趕緊問道。
“有一點。”安哲淺淺地笑了笑。
安瑞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安哲,然後幫他倒了一杯水,道:“小哲,你是不是把自己逼得太狠了?”水瓶裡的水並不太熱,安瑞直接就將杯子遞了過去,“我沒想到,你竟然真的和我們一起畢業了。”
安哲喝了一口水,然後將被子捧在手裡:“我自己倒是並不覺得辛苦。”
安瑞正準備說什麼,就看到周玉婷拿著一張單子走了進來:“醫生說檢查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