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面面相覷,隨後惱怒的起身尋找聲音的來源,尋找良久,這才發現是三個坐在茶棚邊的仕子,穿戴很普通,只是和其他手持扇子的仕子不同,他們手中空空如也,其中一個黃瘦的仕子面上嘲諷的笑容還未消失。
“你是什麼意思?”眾人拍案而起,“你也落選了,憑什麼譏笑我們?”
“落選?”那個仕子一拍桌子,“我根本沒有去詩棚。”
“這位仁兄連詩棚都沒有去,只有兩個可能,”楚韻歌輕輕搖著扇子,將自己的聲音偽裝出落選後心不甘情不願的感覺,“難道你對自己的才華沒有自信?”
“非也,”那仕子狂傲至極,“是不屑於與你們這等凡夫俗子同場競技。”
“兄臺如此自信,”不待眾人開口駁斥,楚韻歌搶先開口,頗有興致的打量著那個目中無人的仕子,“但是懷才不遇,如同錦衣夜行,兄臺不如在此以*光為題吟詩一首,讓大家品評一番,也好證實兄臺真的兄藏錦繡。”
“好,”那仕子起身,在草棚前慢慢踱步,楚韻歌在心中暗數他的步數,走到第七步,他停住了,“東城漸覺風光好,縠皺波紋迎客棹。綠楊煙外曉寒輕,紅杏枝頭春意鬧。浮生長恨歡娛少,肯愛千金輕一笑,為君持酒勸斜陽,且向花間留晚照。”(詩出:宋祁《玉樓春》)
果然是好詩,只覺得詩風清新,尤其是那一句紅杏枝頭春意鬧,一個鬧字寫盡那一派盎然的春意,蓬勃的生機,渲染出一個極盛的境界氣氛。
“好,”楚韻歌合扇擊掌,“好,兄臺果然文才過人,敢問兄臺貴姓?”
“袁,”也許是楚韻歌的讚歎引起了那個仕子的注意,他越過人群走到楚韻歌桌邊,不待邀請便坐了下來,“袁維朗。”
伸手提起茶壺,含笑為他斟了一杯茶,“袁兄七步成詩,果真是才高八斗,不知袁兄從何處來?以你的才華,不入朝為官,真真的有些可惜。”
袁維朗也不拘禮,伸手捧起茶杯,舉手對楚韻歌示意,然後仰頭一飲而盡,“唉,我是從果格來的,為了這次詩會,我足足走了半年,但是到了汴倉,卻大失所望。”
“為什麼?”楚韻歌面露驚訝之色,“詩會所有仕子都可以參加,其實詩會也是國家挑選人材的一種途徑。”
“對,”袁維朗放下茶杯,“也許楚宰相在組詩會的初衷是為了挑選人材,我也希望能夠以我自己所學奉獻給國家,但是我在城門無意中衝撞了大貴族陳……的車架,所以他們不讓我參加詩會。”
竟然有這樣的事!楚韻歌心下大怒,可是又不便表露身份,只得強忍著怒意,“袁兄如此才華,如果埋沒在鄉間著實可惜了,依在下看,袁兄不如將適才的詩寫下,也算沒有白到汴倉參加這個詩會?”
“對,”袁維朗似乎恍然大悟,滿面笑容,“夥計,取紙墨來。”
待夥計將紙墨奉上,袁維朗伸手將桌上的茶壺一應事物掃到地上,將紙鋪在桌上,楚韻歌放下扇子,在硯臺內注入清水,快速幫他硯好墨,袁維朗提筆醮墨,筆走龍蛇,轉瞬寫完了適才的詩,然後狂放不羈的將筆扔到一旁。
一首詩寫得龍飛鳳舞,極為大氣,整篇字煙霏露結,離而不絕,字跡骨氣洞達,楚韻歌微笑著坐下,將那首詩取到自己而前,取出側袋中的硃筆,抬首對袁維朗一笑,“袁兄,這首詩以在下看應為今年詩會的頭名。”
“頭名?”袁維朗苦苦一笑,對楚韻歌長拘一禮,“袁維朗謝……,請問小兄弟貴姓?”
起身回禮,楚韻歌滿面燦爛的笑容,“在下姓楚,名韻歌。”
一眾的人跪倒在地,楚韻歌埋首凝神在袁維朗的詩篇上快速的寫下評語,“大哥,命人送回去,告訴他們,這首詩,是今年的頭名。”
“袁維朗謝宰相大人,”五體投地的袁維朗似乎在哭。
“袁兄請起,”楚韻歌伸將將袁維朗扶起坐下,示意楚韻清命人奉上清茶,“袁兄說在城門邊與陳家發生了衝突,我知道陳家的人出行都在儀仗開道,你怎會……?”
“其實……,其實是我刻意上前的,”袁維朗似乎猶豫了一會兒,才抬首注視著楚韻歌,“我在十數日前,得知了一個驚天的訊息,可是我只是一個普通的窮仕子,進不了各處的衙門,可是那個訊息又很緊要,我只好兵行險著,在城門邊等候有達官貴人經過……”
這般說來,他衝撞陳家的車架,到也合情合理,聽上去,此人一片熱血,赤膽為國,更難能可貴的是願意犧牲自己,真真的一片赤誠。
“你得罪了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