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隱閃爍著悲痛,“葉大人病入膏肓,不久將要……,臣認為是時候皇上親自去探病了。”
勿勿換了便衣,趕到葉府時,已是正午,許正是飯時,葉府門前冷冷清清,聽到傳報,管家飛跑著迎了出來,不待他行禮,嫣然已經舉步進了府門,獨孤落日壓低了聲音,“無需通傳了,皇上直接去探葉大人。”
小小的院落清掃得很乾淨,。隱隱看得見石縫間殘留的清水,院中兩棵花樹開得欣欣向榮,望之令人心喜,走進垂落的竹簾,一股藥香撲面而來,許是因為半放的竹簾,屋內光線很充足,看得見陽光中紛飛的灰塵,向內望去,花梨木的床榻垂著半幅青色的帳簾,另半幅帳簾被木製的帳鉤掛在半空,葉檯面色蠟黃的閉著眼睛。
管家小心翼翼的將錦凳放在床。榻旁,然後快速退到一旁,垂手而立,嫣然盯著葉臺枯瘦的臉緩緩坐下,獨孤落日壓低了聲音,“葉大人,葉大人,皇上來看您了。”
過了許久,葉臺緩緩睜開眼睛,。一見嫣然,掙扎著想要坐起身,嫣然伸手將他按住,“葉臺,躺著吧,咱們說說話兒,許久沒有見你了。”
葉臺枯瘦的臉漸漸透出一絲胭紅,連喘息都平定。了許多,“皇上,臣隱隱約約覺得您來了,可是臣似乎走在一條又長又黑的甬道里,走了許久,累得站著都能睡著,眼皮似乎有千斤重,聽到獨孤大人的聲音,這才清醒過來。”
“是嗎?”嫣然強壓著悲傷,“走了許久,你一定餓了吧,用。點朕帶來的燕窩粥……”
飲下燕窩粥的葉臺靠坐了半晌,再睜開眼睛時,。似乎恢復了一些神采,面上帶著一絲迷離的笑,“皇上,您說臣與您相識多久了?”
多久了?記不清。了,似乎問風第一次帶龍鱗黑甲便認識他了,久得連自己都忘記有多少年了,唯一記得的,是跟隨在他身邊的葉盈,長長的睫毛,笑的時候,左邊面頰上有一道狹長的笑窩,彷彿盛滿了甜蜜的笑意。
“十數年……”
“皇上,”葉臺突然抬高了聲音,聲音清澈如昔,剎那間,他似乎恢復了往日的神采,“臣有話想與皇上說。”
一屋的人無聲的退了出去,待走在最後的獨孤落日消失在門邊,葉臺揚眉微微一笑,“皇上,您知道臣的身份嗎?”
身份?嫣然茫然的笑著,葉臺是什麼身份呢?問風似乎從未提起過,自己也從未問過,他似乎憑空便出現了,沒有任何的緣由,此刻聽他道來,似乎他的身份隱藏著莫大的秘密,細細想來,自他跟隨著問風始,便忠心耿耿,從未有過半點兒悖逆,淡然一笑,“葉臺,朕只知道你的身份是安楚的宰相,是朕的臣子,於其他的,若你不願說,朕不會逼你。”
一絲感激飛快的湧進葉臺眼中,他閉上雙眸,靜靜的思索片刻,再緩緩睜開眼睛,“皇上,臣原來的主人是楚韻歌的父親,臣是楚家在隱龍嶺留守的管家,當日臣的老主人意圖謀反,被人告發後下了大獄,當日楚家人心惶惶,幸得楚家的三公子楚韻歌挺身而出,在邊越的國君面前慷慨陳辭,救了楚家,但老主人並未放棄那絲奢望,在龍皇出世之後,他便派臣至安楚潛伏,當然,最好便是能潛伏在龍皇身邊。”
靜靜的聽葉臺講述,這段往事也許壓在他心裡太久太久,今日聽他道出,如同在一塊一塊的搬開壓在心頭的大石一般暢快,靜靜的聆聽,看他乾涸的雙眸突然煥發出異樣的神采,不由一陣難過,也許這就是所謂的迴光返照吧!
“臣的運氣很好,臣到達安楚後,很快便遇到了龍皇,他雖然懷疑臣的身份,但仍將臣留在身邊,一直信任有加,”葉檯面上突然浮現出一絲悲傷,“相對於老主人而言,龍皇性子溫和,待人有禮,即使只是他的下屬,也彬彬有禮,從未將咱們當成下人看待,不曾有一絲失禮之處,臣初時很怕他,和其他人一樣將他看成殺人不眨眼睛的惡魔,可是漸漸的,臣開始喜歡他,臣覺得他是明主,是臣應該效忠的人,因為有老主人在,臣一直有一種罪惡感,害怕既負了老主人,又負了龍皇,幸好老主人並沒有命臣做有負龍皇之事,最後,老主人歸天,臣才真正的鬆了口氣,覺得自己的身心都歸屬到了安楚。”
這是一種痛苦吧!一種無法對人言的痛苦,嫣然伸手輕輕拍了拍葉臺削瘦的肩,“葉臺,其實當**將自己的身份告訴問風,他仍然會接納你的。”
“是啊!”葉臺的笑容很溫暖,但面上仍然凝結著悲傷,“也許臣當日應該將自己的處境告訴龍皇吧,可是臣才投到龍皇麾下沒多久,便隨軍出征了,軍務繁忙,無暇談論自己的私事,回到上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