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行了大禮,這是臨行前,楚韻歌再三交待的禮儀,“草民從隱龍嶺帶了一些薄禮……”
“那就是璇璣?”聽語氣,月帝似乎有。些懷疑瓷翁中的是璇璣,正待回應,她已轉了話題,“楚先生請起吧,朕想到璇璣離開安楚已經很多年了,連朕都不知道她走了許久,文師傅墳上的青草已經有半人高了……”
珍重的將瓷甕抱在懷裡,起身。垂手而立,靜侯了片刻,她並沒有再開口,楚韻清低聲道:“璇璣在隱龍嶺時,時時提起麈山的美景,她說麈山最美的時候是深秋,漫山的樹葉被秋霜染紅,還有……”
“還有成群的紅色蜻蜓在雪落之前在山中飛舞,”月。帝介面道:“其實朕最喜歡的,是夏夜,山風陣陣,在瀑布的轟鳴聲中,無數的飛螢圍繞著榕樹飛舞,就像無數的星星,有一年夏夜,朕看著飛螢不肯回屋睡覺,問風就砍了竹子,幫朕做了一個臨時的小榻,朕躺在榻上,看了一夜的飛螢。”
那段歲月對於龍皇、月帝和璇璣而言,都是刻骨銘。心的吧!楚韻清低聲道:“皇上,在璇璣口中,也很懷念麈山的歲月,草民有一個問題斗膽詢問皇上,請皇上看在死去的人份上,能夠說實話。”
這般的無禮,獨孤落日露出詭異的笑,嫣然並沒。有生氣,只是淡然一笑,“你想問朕當年究竟是怎麼贏回了問風?”
“是,”楚韻清的心。急速的跳動,兩耳嗡嗡作響,血行上湧,滿面漲紅,“皇上,這個問題是草民代璇璣問的,她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麼龍皇陛下會突然改變?”
沉默了良久,嫣然輕聲道:“那是一場噩夢,即使在今日,朕回想在那個山谷中所發生的一切,也覺得恐懼,朕記得很清楚,那天傍晚,朕用過晚膳回到房間,突然發現雪兒不見了,朕跑到屋外,就遇到問風,他陪著朕到屋外尋找。
一直都沒有找到,我們走到一個山洞裡,準備休息片刻就回宿處,沒想到在那個山洞裡,遇到了兩條詭異的怪蛇……”
屏息聽完嫣然的講述,想到那兩條蛇的可怕,獨孤落日和楚韻清都覺得渾身發冷,彷彿身臨其境面對著那兩條蛇,半晌才回過神來,楚韻清低聲道:“皇上的勇氣令草民敬佩,不過皇上,草民還是不明白,為什麼龍皇陛下會對璇璣那般絕情。”
目光掃過瓷甕,嫣然面上浮出詭異的笑容,那笑容裡含著一絲悲憤、含著一絲厭惡、還有一絲釋然,“我們回到宿處的那天晚上,問風去瀑布邊幫朕找配藥的藥材,朕迷迷糊糊的覺得有人進了房間 ,當朕睜開眼睛時,璇璣站在床前,她很激動的責問朕,是不是設計欺騙了問風,無論朕怎麼解釋,她都不肯相信,激憤之下,她用手中的火燭點燃了朕的頭髮,若不是問風及時回來,朕也許已經死了。”
看她下意識的伸手撫了撫頭髮,就能夠猜到當日的情勢多麼的危急,獨孤落日面上露出憤怒的神情,就連楚韻清也覺得無法為璇璣辯解,嫣然放下手,揚了揚眉,“初時朕很恨璇璣,恨不能她立刻就死,可是長大了,朕才明白,她那是太傷心,太絕望了,她覺得問風離開她,都是朕的錯。”
若非親耳聽到她講述的這段往事,誰又會相信常璇璣幾乎殺死她呢?而且這段往事如此的沉痛,在她的講述中,條理分明,完全不像謊言,從這番往事推斷,之所以龍皇會放棄常璇璣,完全是因為她對嫣然的傷害,那樣的傷害,完全不可饒恕。
“皇上,”獨孤落日突然問,“那隻貓……”
“是問風藏起來的,”嫣然有些悲傷的轉過身,“那些腳印間隔很大,我走出房間的時候,發現榕樹樹幹上的雪已清掃乾淨,我想,問風一定是用繩子吊著雪兒,一直走出了庭院,問風也許將雪兒藏到了某處,可是雪兒自己跑了,後來問風看我太過傷心,就找了一隻和雪兒一模一樣的小貓送給我……”
“皇上既然早已發現了此貓非彼貓,為什麼不拆穿龍皇?”聽她在話間自稱“我”,想是沉溺在往事之中,獨孤落日料定她不會生氣,大著膽子追問道:“而且臣聽聞皇上對那隻貓寵愛至極,它百年歸老後,還特意為它立了一個碑。”
“落日,其實我看穿問風的計謀之後很高興,”嫣然有些悽楚的笑了,“問風那麼做,是為了重新贏回我的信任,我與問風,就是光明與黑暗,誰都離不了誰,雪兒是問風感情的證明,看到它,就像看到了問風的心,我如何能不珍惜?”
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其實在一切發生之前,龍皇陛下已經拋棄了璇璣,他離開月帝,是因為一時的迷亂,他回到月帝身邊,是因為他從夢中清醒,他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