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的嫣然,她對自己點了點頭,明白了,自己真的回上京了,真的回到自己的家了。
站在景陽宮的臺階下,仰頭看著近來修葺一新的景陽宮,陽光如同夏日的暴雨沿著飛簷流下,奇怪的是,眼睛竟然穿透了琉璃瓦的反光,似乎看到父皇的身影,他緊皺著愁眉,坐在九龍金椅上,目中閃爍中炙烈的光芒……
“王爺,該上朝了,”太監在身後輕聲提示,目光掠過,他們無一例外的站在十步之外,面色慘白,是恐懼吧!冷笑著轉過身,“王爺,宰相大人特意……”
話未說完,姬問風已經走得遠了,太監們小跑著跟在他身後,只覺得他走得異樣的快,快得幾乎跟不上他的腳步。
近了,景陽宮越來越近了,那。個站在宮門邊一身青衫,滿面笑容的男子也近了,他黝黑的臉上凝著一種深刻的厭惡,可是眼中卻閃爍著解脫的喜悅,看見自己,他慢慢的迎上前來,“問風。”
清朗的聲音被風吹散,幾乎聽不。清他是在呼喚自己,姬問風下意識的頓住了腳步,眨眼間,他已經到了近前,與從前一樣,站在自己面前,甚至連笑容都是一般模樣,如同掛了一個永遠不會改變的面具,只不過,隨著歲月的流逝,面具上鎦金的顏色已經淡去了。
“問風,有件事,我想和你談談。”
垂下首,注視著他的雙眸,這一。刻才發現,原來他這般的矮小、這般的瘦弱,他甚至只有自己的肩膀那麼高,姬問風沉默的點了點頭。
“問風,”商不忘轉過身,走到白玉護欄旁向下俯視,“問。風,景陽宮是整個上京最高的建築,我常常站在這裡俯望整個上京城,每一次我都會問自己一個問題,商不忘,你是誰?”
心中微動,覺得他這句話似乎有所指,姬問風轉過。頭,商不忘正微笑著轉過身,看了他一眼,又轉過身,“問風,別誤會,雖然你現在是龍皇,但在我心裡,你和嫣然永遠只是在麈山上把臂同遊的學友。
我總是這麼問自己,商不忘,你是誰?你不過是滾。滾紅塵裡的一粒塵埃,你不過是吹過山崗的微風,你不過天空飄過的一朵白雲,你不過是這世間的一個過客,這山河錦繡,這如畫江山,都不屬於我,真正屬於我的,只有我自己而已。”
究竟他想說什。麼?姬問風覺得自己疑惑了,“不忘,你想說什麼?皇兄……”
“問風,”商不忘猛的抬高聲音,打斷了姬問風,“你不要說在你心裡,你還將姬無塵當成安楚的皇帝!你應該知道,這天下所有人都知道,安楚的皇帝不是姬無塵,姬無塵不是安楚的皇帝,他只是一個傀儡……”
如此的悲憤,與他一慣的淡然大相徑庭,姬問風冷漠的轉過身,“不忘,你應該知道,在我心裡,除了嫣然,再沒有什麼是重要的。”
“是嗎?”商不忘冷笑了,傲然的轉過身,“問風,中州呢?難道中州也不重要?我聽寧不凡提起過,你每到一處,都令獨孤落日繪出那裡的地圖,不要告訴我,那些圖只是為了好玩?問風,你現在也會說謊了。”
這樣的尖刻,姬問風似乎隱隱猜到了他找自己談話的目的,他淡然一笑,“不忘,如果我猜得不錯,你今天是代替皇兄來和我談判的,你說吧,他想要什麼?除了嫣然,我什麼都可以給他。”
“是嗎?”商不忘再一次的冷笑了,“龍鱗黑甲呢?你能把龍鱗黑甲給他嗎?你明知道他即使想要龍鱗黑甲,他也要不走,他現在還能要什麼?一個傀儡,還能要什麼?”
這數年來,他是唯一一個敢當面斥責自己的人,姬問風握著薔薇劍的手露出了青筋,再緩緩放開,“不忘,若你沒有其他要說的,我進去了。”
轉身走了數步,商不忘在身後大吼道:“姬問風,他給你,什麼都給你,他的江山,他的尊嚴,他的一切。”
慢慢轉過身,姬問風走回商不忘面前,“不忘,你覺得這江山是皇兄最後擁有的嗎?你錯了,他坐在龍椅上,就是坐在刀山火海上,一個皇帝,他能做的是什麼?就是要天下昇平、百姓富足、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父皇並沒有做到,他不是不想做,而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你自己說,他這個皇帝做了什麼?他每日都沉溺在對小若的思念中……”
“問風,”商不忘深刻的凝視著姬問風,“我慶幸姬無塵只是一個凡人,因為他會傷心、會悲痛、會怨天尤人,他與你不同,他用一個凡人的方式來表達自己的痛苦,而你和嫣然,都是用奪取別人的性命來消減自己的痛苦,你們痛苦,就要天下間所有的人都陪著你們一起痛苦。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