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攻城木似乎突兀而來,從未想過帝都會有這樣的東西,撞門的聲音幾乎令整個皇宮都在顫抖,姬無塵手持長劍,站在迎陽宮前,冷月孤星,寒冷的月光灑落在硃紅色的宮殿頂端,將黃色的琉璃瓦對映得一片雪亮,迎陽宮三丈範圍,如同雪窟一般。
不知為什麼,這一刻沒有感到恐懼,反而那些刻意忘記的往事紛紛湧上心頭,強行將那些雜亂的往事壓下,可是那隻柔若無骨的手卻橫亙在眼前,慌忙搖頭,把一切的情緒都付與此時的月光。
“皇上,宮門破了。”
沉澱了心情,揮去了面上所有的情緒,在旁人眼中,又是一個神秘莫測的皇帝,這世間的帝王心術,其實簡單得不能再簡單,任天下一個最平凡的普通人,也會,因為,那就是讓人看不懂、看不清、看不明自己的想法。
“皇上……”
“怕什麼?”七歲的姬無塵圓睜著雙目,一臉的不屑與信心,“不過是幾個宵小,便妄圖覬覦皇位,朕,才是真龍天子,安楚的天下,是朕的,誰都搶不走,宮門破了又如何?朕,還在這兒!”
四周的躁動莫明的平復,姬無塵手中的長劍輕輕一挽,劍光閃爍,心中突然熱血沸騰,遠處有隱隱約約的喊殺聲,信心如同正在漲潮的水,第一次發現,原來自己能夠給予的,不僅僅是威嚴,還有無比的信心與氣勢,“鐘山峰。”
年輕的金甲將軍,遠遠的跌倒在地,氣勢如虹,連應聲都聲震屋宇,“臣在。”
第一次感到那種激動,那種令人臣服的激動,姬無塵一時感慨得無法說話,他覺得這種感覺美妙得超越了世間所有的其他情感,“朕命你統率此處所有侍衛,包括朕,上陣殺敵,朕聽你的。”
清晰的看見鐘山峰激動的眉目,他一定沒有想到向來冷口冷麵的皇帝對這一眾侍衛有這般的信心,“臣,一定誓死保護皇上的安全。”
來不及得意,已遠遠看見佘鰲渾身是血,帶著四五個人突破了幾層防線,直奔迎陽宮,他身上的紫袍在激戰中只餘幾條碎布片,露出內裡從暹天國購入的金絲軟甲,鮮血滿面,冷月下,一臉的猙獰。
“佘鰲,”雖然心因為恐懼不停的顫抖,可是姬無塵的聲音真鎮定如恆,身體如同磐石一般的穩定,“你可知罪?”
“老夫順應天時,”佘鰲看見姬無塵,下意識的頓住了腳步,可是言語仍然囂張跋扈,“何罪之有?”
“何罪?”姬無塵尖厲的聲音恰到好處的昭示他內心的震怒,這震怒令人覺得他是那麼的信任和倚重佘鰲,可是佘鰲卻辜負了他,“你如此欺君犯上,你竟然不知道你所犯何罪?自先帝仙遊,你結黨營私、亂施政令,此刻私自帶兵入宮,簡直十惡不赦!”
“哈哈,”佘鰲仰天大笑,“待老夫起義成功,這世間還有誰敢說老夫此舉十惡不赦?”
說完,佘鰲手中的青陽刀朝天舉起,眾侍衛熟知他的武功,大喝一聲,一同揉身向前,將佘鰲團團圍住,鐘山峰手中水火槍站在眾人之前向佘鰲發動攻擊,手中的槍使得如同游龍出海,佘鰲冷笑一聲,卻不閃避,反而迎上前去,手中的青陽刀帶著寒風,從空中落下,就像斬裂了空氣一般,眾人竟然能聽到清脆的斬冰聲。
鐘山峰向後急退,手中的長槍碰到青陽刀,立刻被斬成兩斷,圍站在一旁的侍衛大喝一聲,一同向前,站在一旁,姬無塵見佘鰲力敵十數人,絲毫沒有落到下風,不由心生佩服,手中長劍一挽,正要上前,卻見鐘山峰一聲呼嘯,眾侍衛無論受傷與否,齊齊向後退去,不待佘鰲省過神,兩個手提黑色大風的侍衛如打漁一般將手中的網撒了出去,佘鰲急急蹲下身,手中的青陽刀向天衝去,沒想到那網極堅韌,青陽刀竟然沒有穿破,反而連刀帶人被團團罩住,眾侍衛後身上前,將佘鰲撲倒,然後手忙腳亂的將佘鰲捆綁在網中。
眼看佘鰲被擒,姬無塵在心中長出一口氣,面上的神情不由自主的緩和了,抬起頭,這才發現九門府的守兵已將佘鰲的部下分個擊破,手持長刀,將他們分別團團圍住,由高處看下去,就像一朵一朵盛開的血花。
慢慢的走下迎陽宮外的高臺,姬無塵踏著鮮血鋪就的道路走到血花之間,緩緩的舉起手,手中的長劍閃爍著耀眼的光輝,那道光震懾得在場眾人情不自禁的心生畏懼,“眾位愛卿柱香的時辰就平定了叛亂,朕心甚慰,朕有了你們,朕有了你們這樣的勇士,朕將永不畏懼,朕相信,你們就是安楚的未來,是朕的基石。”
眼看得九門府和宮中的侍衛跪了一地,口中高呼萬歲,姬無塵滿面笑容的轉身,倨傲而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