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徑走到楚韻歌單獨居住的庭院,看著半掩地扉門,繼善下意識的停住了腳步,那個庭院裡積雪覆蓋均勻,看樣子許久沒有人進出過,不知道楚家的人是如何照顧病中的楚韻歌?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生病?還是隻是為了逃避龍皇的刀鋒?
“皇上,請邊走,”楚韻遠束手站在不遠處,滿面的淡笑,“小弟喜歡雪景,所以我們都是從側門進出。 ”
側門?自己是皇上,竟然要走側門,雖然不悅,但是面上仍然保持著微笑,跟在楚韻遠身後,緩步走進庭院,果然有一條細細地雪徑通向那座草廬,梅花開得很低,滿院的馨香,看著那座精緻的草屋,只覺得心曠神怡。
走進門廊,一股濃烈的藥味兒撲面而來,這般的做作,反而令人覺得懷疑,難道楚韻歌是將藥鋪搬到了此處?就是為了告訴所有人,楚韻歌病了?病得無法起床了?繼善下意識的停住腳步,轉頭看著楚韻遠。
“皇上,小弟不喜歡別人碰他,所以一般他都是自己給自己診脈,也是自己為自己配藥,”楚韻遠很恭敬,面上帶著一絲因為無奈而顯得出的茫然,“他這次的病來得突然,又猛烈,回來的路上病勢沉重,幾乎昏厥了,我們請了醫生,才伸手要幫他把脈,他醒了,好大一通雷霆。 ”
脾氣真是古怪!繼善走進半掩的門,屋內熱氣騰騰,即使是冬天,還懸掛著竹簾,透過竹簾地縫隙,隱約看見垂著帳簾地床榻,想必楚韻歌還在沉睡吧!
“皇上,請稍侯,”楚韻遠請繼善坐下,躡手躡腳的走進竹簾,聲音壓得很低,“小弟,皇上來看你了。 ”
等了半晌,才看見一隻蒼白瘦弱地手輕輕伸出帳簾,“二哥,請皇上稍坐,我即刻…… ”
“韻歌,你躺著就好,”繼善忙高聲阻止,“朕聽說你病了,特意帶了些藥來看望你,韻歌病勢這般沉重,你無須起身,朕特意將太醫院的太醫官帶來了,不如讓他們懸絲診脈如何?”
“謝謝皇上,”楚韻歌的聲氣極弱,“二哥。 請太醫官進來吧!”
拈著絲線的一頭,楚韻遠細心地系在楚韻歌的手腕上,再慢慢的拉到簾外,交到太醫官手中,屏息站在繼善身邊,滿懷希望一般,繼善不由懷疑自己是否是冤枉了楚韻歌。 可是楚韻歌突然班師回國,在路上便突然病倒。 無論怎麼想,都覺得其中必有緣故。
靜心等候良久,太醫官終於嘆息著放下絲線,皺著眉,“楚大人,宰相大人病體如此沉重,以老朽。 他這病來得突然且猛烈,我想病因是風寒,但是宰相大人憂心過度,憂思傷身,所以潛藏的疾病一同爆發,才導致病勢這般沉重。 ”
“太醫官,可有什麼…… ”
“這病急不得,”太醫官搖了搖頭。 顯得很沉重,回身對繼善一禮,“皇上,宰相大人這病勢過於沉重,主因是過於操勞,藥石只能治標。 不能治本,所以,需得以靜養為主,藥石為輔。 ”
竟是真的?繼善沉著臉看了看竹簾後,眼神複雜,說不出的沉重,“如果靜養的話,多少時日可以痊癒?”
“半年,”太醫官躬身回應,“如果靜心休養。 半年之後。 宰相大人可痊癒。 ”
半年嗎?繼善搖了搖頭,“目前六國與安楚戰事連連。 燕啟目前還在龍皇手中,這樣地人擔任六國大元帥,朕著實不能放心,洛山一戰,十五萬人戰死,龍皇之威,已經深入人心,只怕時日漸過,六國對龍皇的…… ”
“皇上,”因為中氣不足,楚韻歌地聲音顯得非常虛弱,又斷斷續續,繼善不得不走到竹簾旁,屏住呼吸才能聽清他說的話,“再過數月,龍鱗黑甲復甦之時,龍皇必定血洗六國,臣雖然已經預想到結果,但是為了維護同盟,犧牲在所難免,臣帶回國內的,俱是精壯之士,保留了有生力量。
但是龍皇鋒芒太銳,僅一戰就令天下人膽戰心驚,臣想,僅憑這些精壯之士是否能夠自保還是未知之數?臣擔心,安楚國內穩定之後,龍皇的目標轉向六國,邊越雖然遙遠,但是四周的國家覆滅之後悲劇在所難免。
只是臣晝夜憂思,都難以找到妥善之法,為了避免惹惱龍皇,臣才藉口國內動亂,提前歸國,請皇上恕罪。 ”
鋒芒太銳?沒想到這樣的話竟然從楚韻歌口中聽到,繼善心下震動,忙出言撫慰,“韻歌,朕知道你為國憂思,無論發生什麼,朕絕不會怪責你,你現在只需靜心養病,其他的…… ”
“皇上,”楚韻歌輕聲打斷繼善,“臣知道,雖然危險並非迫在眉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