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宿搖著扇隨他而出:“罷了,一起去吧!吾們三人也很久未聚了。”
佛劍自是不會說什麼,龍宿便隨佛劍再次回到了宮燈幃。
因為宮燈幃被陣法阻隔,外面是看不到裡頭情形的,而外面有人進入的話,會觸動陣法波動,在裡面的人是肯定會知道的,於是仙鳳就這麼暴露在兩人眼前,手中的畫自然也是藏不住了。
畫被龍宿隔空取走,飛進了他的手中,仙鳳不敢直視龍宿那雙凌厲的雙眼,連忙跪下。
“仙鳳知錯,請主人責罰!”
站在墳前吊念故友的佛劍迴轉身來,望向龍宿,以眼神詢問。
龍宿將畫重新掛好,執扇輕搖。
“即是他害死了劍子,便沒資格知曉有關劍子的一切,鳳兒,汝跟了吾多久了!”
仙鳳垂著頭沒有回答,龍宿也不指望她能回答,這日子麼,肯定不短,卻是沒人記得住了,連他自個兒都記不住。
一邊佛劍聽到這話,眉頭一緊,突然開口說了句前後不關的話:“吾今兒個問唯仙這些年過得如何。”
龍宿挑眉看他:“哦?汝見到他了!他怎麼說?”
“他說自己過得很好!衣食無憂,除了畏光不能出門,沒什麼不好的。”
仙鳳聞言對唯仙更是多了幾分心疼,那孩子若是跟佛劍訴苦,現在佛劍大師定是早就追著主人念往生咒了。
龍宿也不在意,淡然的拂袖坐下,端起桌上的茶淺抿了一口放下,這才說道:“如果他別出現在吾面前,定是過得很好,好友有何疑問麼。”
佛劍移步至桌前,也不坐下,就站在龍宿對面,目光灼灼。
“汝的話,便是吾的疑問。吾問汝,這些年來,他過的如何?”
“如汝所聞,衣食無憂,除了不能見吾,沒什麼不好的!”
佛劍聞言更是眉頭深鎖:“他是汝的兒子,為何不見?”
“哈!為何要見?在吾眼中,他只是害死劍子的禍首!”龍宿淡然的說著這話,眼裡閃過一絲寒光。
佛劍自是大怒,一掌拍到桌上,登時桌子就被拍成了碎片,茶壺杯子落地應聲而碎,茶水四濺,一地狼藉。
“汝說的是什麼話,他也是劍子的孩子,汝就這麼對待劍子用生命換來的唯一血脈!”
龍宿甩袖而起,與佛劍四目相對,毫無愧意。
“就因為他是劍子的孩子,所以他可以過得很好!若非他身上流著一半劍子的血,吾定會殺他!不!殺他何難,吾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疏樓龍宿!汝真的是瘋了!”
“是,吾當然瘋了,因為他,吾這十五年來心如死灰地活著,因為他,吾失去了傾盡天下也換不回的劍子仙蹟,因為他,吾無時無刻不痛恨自己的嗜血者之身,讓吾生亦不得,死亦不能!吾為何不瘋,劍子死的那天,吾便已經瘋了!汝可以閉關十五年,撫平摯友之死的傷痛,吾卻要日日夜夜跟奪走吾摯愛的人生活在一起,供他衣食無憂!汝告訴吾,吾怎樣才能不瘋!!”
龍宿幾乎是吼著說出這番話的,佛劍卻未因他這番話而同意他的作為。錯,便是錯了,不論是什麼藉口!
“既然汝真的瘋了,吾這便將汝打醒,讓汝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佛劍怒,龍宿更怒,兩人一言不合,立刻就大打出手,拳腳相向,打得天昏地暗。
仙鳳默默退到了一邊,沒有阻止,也阻止不了。她知道,主人是憋得太久了。
十五年來,愈發沉默寡言的主人從不跟人多言,什麼都憋在心裡。主人不像劍子先生那般交友天下,有數不清的朋友,可以談天說地,把酒夜話,除了劍子先生,他唯一的朋友,便只剩佛劍了。即使佛劍大師話不多,但是相交多年,彼此也是再瞭解不過的,好友二字,絕非當假。劍子先生的死,對主人的打擊是致命的,而佛劍卻在這個時候閉關歸隱,銷聲匿跡,只餘他獨舔傷口,無處發洩,一晃眼,便是十五年。
今天這架,本該來得更早些,或許,一切就會不同了。
佛劍祭出佛牒,龍宿手執御皇,兩人都發了狠的朝對方攻擊,毫不留情,給彼此互添著帶血的傷口,被鮮血染紅了各自的衣裳。雖是打得慘烈,刀刀見血拳拳到肉,卻又是很有默契的避開了彼此的要害,只為了打架而打架!這樣的架,自是分不出勝負的,只是不斷消耗著兩人的體力和耐力,一直從黑夜打到白天,再到白天打到黑夜,直到誰也動不了了,雙雙撐著劍半跪著喘著粗氣互瞪,瞪著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