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過孩子,哪有這麼嬌貴的。”
“孫豔,少說兩句。”
招待所上班的人,都是廠裡或者農場的皇親國戚,孫豔知道玉梅是怎麼進招待所的,她才瞧不起她呢,要她送玉梅回家,簡直是有辱她的身份。
玉梅心已碎,她站起來,擦乾眼淚,對所長說,她想回家休息。所長說,好,你回去休息吧,這裡也沒什麼大事。
玉梅剛走出房間,聽見孫豔在她背後說,不知羞恥的人,還以為自己是鳳體,懷的是龍胎啊,這麼嬌貴。不過是個雞,誰都可以爬上去搞的雞。孫豔這樣的話,最近玉梅在背後聽多了,只要她走在廠裡,就有人在她背後指指點點說什麼。她從他們的目光中看出他們說什麼,她能跟他們爭吵嗎,或者罵他們嗎?這樣只能自取其辱。她覺得自己很軟弱。這個社會是個功利心極強的社會,誰倒黴了,誰都會落井下石,這隻能怨自己,怨不了他人。
玉梅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她到醫院想做流產,醫院要她拿出結婚證,還有計劃生育證,單位證明,此外還要愛人陪同一起來,才能做流產手術。醫院的要求,她每一樣都拿不出來。
“不,肚子裡的孩子我不能要,我一定要把他打下來。”她對自己說。
白天她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出來,所有的同學、朋友她都不想見到。到了傍晚,她對父母說她去散步。秀秀也怕她關在房間裡一整天不出來,把身體悶壞了,於是要陪女兒去散步。玉梅不肯,她說她想一個人走,安安靜靜地散步。秀秀搖頭嘆息,只好讓女兒自己一個人去散步。自從海生被公安抓去,玉梅再也不願談結婚的事情了。他們也不敢跟她談論結婚之事,如果跟她談,就是在逼她,就是把自己的女兒逼著往絕路上走,他們只剩下一個女兒了。
玉梅一個人走著,就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