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想……”盧有幸邊謹慎地操縱著方向盤,邊思索著。“那是那年聖誕節前三天吧!因為我們繫上說要借我家的別墅開舞會,所以我就先去整理一下……”
十二月二十二日,聖誕節前三天。
那是個上午晴天,下午卻突然下起雷陣雨的大冷天,盧有幸千里迢迢來到金山別墅,準備大肆整理一番,因為繫上同學要到這兒來舉辦聖誕舞會。沒想到才剛到,就訝異地發現有人避在屋簷下躲雨,再近點看,他更驚訝了,忙停好車冒雨衝向躲雨的人,並大叫著那兩個一見到他便想跑開的人。
“方拓、舒純雁?﹗”
那兩人煞住了腳,猶豫了好半天后才不情不願地回過身來。
“嗨!班長。”
“你們為什麼會在這裡?”盧有幸疑惑地來回看著他們兩人。“你們是不是……是不是逃家了?否則,為什麼好多人都在找你們,而且你們也沒來上學?”
方拓和舒純雁不安地互視片刻後,舒純雁才毅然道:“我們是離家了,可是,班長,我們已經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了,所以,拜託你不要去跟他們講好不好?!不要逼得我們走投無路啊!”
盧有幸皺起眉。“我不懂,你們如果真的想在一起的話,為什麼不跟鄧老師他們坐下來好好講清楚呢?就算他們死都不肯答應,你們還是可以等到成年之後就可以擁有自主權了呀!”
舒純雁欲言又止地看看盧有幸,再詢問地朝方拓望去,後者輕輕搖頭。
“他不會相信的。”
舒純雁不由得輕嘆。
是啊!連她爸媽都不信,盧有幸怎麼可能會信呢?
“班長,我們有我們的苦衷,請你相信我們,我們是不得已的,所以,請你一定要答應我,千萬不要把我們在這裡的事說出去,否則……否則我們只好立刻離開了,雖然我們不曉得還能去哪兒。”
盧有幸只遲疑了一秒就答應了。“好,我答應你。”因為他認為現在最優先的應該是要把他們留下來,免得他們真的到處流浪,至於後續問題,還可以慢慢考慮。
舒純雁一聽,立刻鬆了一大口氣,她笑著對方拓說:“我們可以放心了,班長這個人最正直了,他既然答應了,就絕對不會反悔的!”
正直嗎?
盧有幸不安地望著他們告辭,並冒雨離去。
什麼才叫正直呢?
盧有幸佇立在落地窗前皺眉苦思。
如果方拓是真的喜歡舒純雁的話,就算鄧老師不能接受他,至少他可以先花個兩、三年做給鄧老師看看,證明一下他的心意吧?就算屆時鄧老師還是反對,但那時他們都已成年,鄧老師也管不了他們了,為什麼要在這時候做這種傻事呢?
難道方拓真的就像大家所猜測的那樣,只是想玩玩舒純雁嗎?
所以,他認為沒有必要和雙方家長認真的溝通,而且任性地帶著舒純雁離家,等他玩膩了,再把舒純雁扔回家,他是打算這麼做嗎?
按道理來講,他必須立刻通知舒純雁的父母,但是另一方面,他又答應了舒純雁不會向任何人透露他們的行蹤,在這種左右兩難的情況下,他到底該如何抉擇才是最正確的呢?
從下午到晚上,再到半夜,他始終佇立在落地窗前苦苦思索著,直到凌晨曙光初現,他終於走向電話。
“喂﹗鄧老師嗎?我是盧有幸……”
無論如何,父母對子女的愛才是最真實無偽的吧?
如果方拓真有心,即使現在分開了,他還是可以好好的做給他們看,頂多再過個兩年他們就可以自主了,到時候,海闊天空任遨遊,總好過要躲躲藏藏的過兩年吧?
這樣才是正確的吧?
十二月二十三日,聖誕節前兩天。
一大早,盧有幸就跑去找方拓,美其名是關心他們的近況,實際上,他的責任卻是看住他們不要讓他們隨意離開。特別是當他發現舒純雁懷孕了之後,他更是理直氣壯地告訴自己他沒有做錯!
“你……你懷孕了?”
“是啊!”舒純雁羞赧,但大方地承認了。
盧有幸立刻以指責的眼光投向方拓。“這樣你還不肯認真嗎?”
方拓苦笑不語,舒純雁馬上憤怒地為他辯駁。“誰說他不認真的?是他爺爺反對的嘛!否則,我們幹嘛躲到這兒來?”
聞言,一股不安悄然地在盧有幸的胸口湧現。“為什麼要躲他爺爺?就算他爺爺反對,過兩年你們成年之後不就可以自己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