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去休息,他還是一進入大門,就直接往左翼樓梯半跑上去,直到一聲低沉嚴肅的叫喚聲拉住他的腳步。
他轉過身來俯望著圓弧式樓梯下方。“爺爺。”
“還是這麼晚回來,嗯?”
方拓的爺爺是個七十多歲的老人,可看起來卻頂多六十許而已,不但健康硬朗,而且隱隱有股懾人的威嚴氣勢。認識他的人都知道,平常的他看起來或許沒什麼,可他一旦生起氣來,光是那副突然爆發的驚人氣勢,就凌厲得足夠嚇得人屁滾尿流了,要是他再沉下臉來大吼一聲,面對他的人就算不昏死,大概也會嚇掉半條命!
大家都尊稱他為方佬,沒有人敢直呼他的名字。
可方拓就是不怕他。“一向如此。”方拓就在原處的階梯上坐下,也沒有想到應該下樓去和爺爺說話。
他從來沒怕過任何人,更別提爺爺了,因為爺爺一向很縱容他,只要是他想要的東西,爺爺就會不計任何代價的弄來給他;無論他惹了多大的麻煩,爺爺都會替他擺平,所以,才會養成他那種只要他想要就一定要得到的霸道個性,和認為沒什麼事不可以做的無法無天行為。
已經沒有人記得他在上小學之前是多麼膽小懦弱了。
“新學校怎麼樣?”方佬深沉的雙眸直盯在方拓的臉上。“這次可以唸到畢業嗎?”
他總是這麼看著方拓,好象是在觀察,又似乎是在研究,卻沒有人看得出來他到底在想什麼。
方拓聳聳肩。“或許吧!”
方佬還是盯著方拓,同時隨手舉起手裡的雪茄抽了一口,然後淡淡地說:“明天晚上早點回來。”不等方拓回答,他就返身回書房去了,表示他不聽否定的答案,願意最好,不願意也得願意。
方拓默默地望著爺爺離去,隨即也起身繼續上樓回房,心想著,爺爺又要他去“觀摩”了!他不明白,爺爺為什麼老是喜歡在某些時候,特地叫他去觀察他如何“工作”?或者表面上好象是在問他的意見,實際上卻是在“考”他?
不過,儘管他不喜歡這種麻煩事,但看在爺爺總是那麼縱容他的份上,每當爺爺開口留下這種不容拒絕的交代時,他都會盡量予以順從的態度。
回到房裡後,他就先去洗澡了。
在二樓左翼裡,全部加起來也只有兩個房間,一個是爺爺的,一個就是他的。而他的房間裡又包括臥室、浴室、更衣室、書房、私人起居室,大概將近一百坪。至於右翼,則是方拓的爸爸和三個同父異母的哥哥姐姐住的,還有幾間客房,都只是很單純的大套房而已,很明顯的可以分出主人究竟是住在哪邊。
不僅如此,甚至伺候兩翼的僕人都不一樣,因為是由住在兩翼的人各自挑選的。專門在左翼工作的僕人成熟穩重,做起事來乾淨俐落,而且相當能善體主人心!而在右翼工作的僕人則年輕漂亮,做起事來卻浮躁不定。
總而言之,住在這棟豪宅裡的人雖名為一家人,卻壁壘分明的自動分成了兩邊。
方拓圍著浴巾走出浴室,邊擦著頭髮邊走向露臺,從雅典娜式的露臺眺望出去,淹沒在黑暗中的樹林宛如暗夜的詛咒,把這棟豪宅關禁在無形的牢籠裡。(KWLEIGH 掃 妲己校對)
總有一天他要離開這裡!
方拓暗暗的發誓。
永遠的!
其實,以舒純雁的成績,她大可上任何一所中等普通公立高中,但她卻跑到這所私立高中來,原因無他,只因為舒媽媽也在這所高中任教,而舒媽媽希望能親自“看緊”這個性格狂野奔放的小女兒。
至於為何要看緊她?那也很簡單,因為舒家是個家教非常嚴謹的家庭。無論是身任大學教授的舒爸爸或高中老師的舒媽媽,都是那種一板一眼、一絲不苟的老古板,雖然不要求兒女的成績一定要有多好——身為老師,應該是最明白天資是不可強求的,卻非常嚴格地要求他們的品格要一級自律、行為更要一級端正。
舒家大哥和二哥一向都很能符合父母的要求,也許是因為他們的個性和父母比較相似吧!
唯獨小女兒舒純雁,硬是像脫韁野馬似的不受教,特別是上了國三之後,更愛跟父母頂嘴,每天不跟父母對噴一次口水就賺不爽似的,那叛逆的劣根性簡直讓父母氣得差點去撞牆,所以,他們才堅持要女兒和舒媽媽同校,好就近“監視”她。
“小雁,你媽媽這次去美國參加在職教師進修到底什麼時候才回來?”
趁著方拓吃完午餐,半躺在椅子上打盹的時候,簡微玉趕緊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