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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尚推扶她雙肩,隨後將一盤蛋炒飯放在桌前。
“算你狠,一整日死哪去了?!……”蟲花花餓得兩眼發花,抓起木勺狼吞虎嚥。
何尚給她倒了杯茶,看她那吃飯模樣,還真與姐姐有幾分相似之處。
“慢慢吃,沒人跟你搶。”他注視蟲花花紅腫的手腕,稍許歉疚。
蟲花花邊吃邊瞪他:“倘若你並非我孃的兒子,我早就掐死你了!”
“你何年何月出生。”
“隆誠二十七年五月。怎了?”
“我隆誠二十七年十一月生人。”
蟲花花怔了怔,懷胎十月,他們只相差半歲,那不對啊。
“生辰不準。肯定是你後孃矇騙於你。”
“為何一口認定我是你弟弟?”
“因為世間只有我御媚派掌握百毒不侵之配藥秘方,且從不外傳。所以種種跡象證明,你必然是我娘在外面偷生的野孩子。”
何尚無奈一笑:“不孝女,執意要往自己親孃臉上抹黑。”
蟲花花摔下飯勺,指向何尚的五官:“鳳眼薄唇,瓜子臉面板白,還有我最稀罕的眼尾內雙!你自己說,哪個男子長得像你這樣妖里妖氣的,子傳母相,你肯定是遺傳了孃的嫵媚勁!我嫉妒你!——”提起這事,蟲花花更火大,她的女人味還不及何尚一半呢!
何尚但笑不語,暫時不想告知於她——他之所以外貌不夠陽剛,身高增長緩慢,正因他與何夏乃一對龍鳳胎。說穿了,就是讓姐姐給拖累的。
不過,他發現自己長個了,誰願意當矬子?這事他也挺在意。
蟲花花本想繼續講,必須讓他認清事實,可肚子抽疼了一下,她彎身蹲在桌邊,汗珠即刻滲出額頭。
何尚側頭俯瞰:“茅廁在屋外,還不快去。”
“你個禿小子不懂,哎喲喲……”蟲花花緩慢地爬上床,男人哪知女人苦。
何尚見她臉色難看,雙手壓按小腹。於是,剝開幾塊糖,捏碎,放在空碗中,加熱水融化。
“紅糖沒有,湊合喝吧。”
“……”蟲花花接過糖水碗,詫異地問道:“你怎會,怎會知曉我來那個了?”
“猜的。”何尚照顧姐姐生活起居習慣了,轉身從木櫃子取出一床薄褥,平整地鋪墊在床榻上,又將一疊草紙撂在她枕旁,而後坐回油燈前看書。整體步驟輕車熟路。
“……”蟲花花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小禿禿雖脾氣古怪,但很細心嘛。
“你先背過身,我得換褲子……”蟲花花難為情地嘀咕。
何尚索性先離開,盡顯謙謙君子之風範。
待蟲花花確定他走遠,她才手忙腳亂地打理自己。幸好小禿禿是她弟弟,否則尷尬死了。
御媚派上下均為女子,她從未受過男子照料,別說,被男子照顧的滋味還不錯嘛。
她躺在被窩裡,望天冥思苦想……既然認親成功,那“何尚”這名便不用了。弟弟跟她姓盅,叫盅什麼好呢?……盅慈尚?不好聽,啊對,鍾馗鍾馗,鍾馗乃是賜福鎮宅聖君,滿腹經綸,剛正不阿。討個吉利,叫“盅馗”如何?!
屋外,何尚忽然之間連打兩噴嚏,他揉揉鼻子,一想二罵三惦記,誰背離地算計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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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
日上三竿,雷騰雲這才養足精神。
他緩緩睜開眼,剛巧對上何夏一雙紅腫的眼睛。雷騰雲不由蹙眉:“沒睡還是剛醒?”
“您真逗,我能活下來已是萬幸了。”何夏裹在被窩裡整整捂了四個時辰,再加上雷騰雲如泰山壓頂般的重量……她還真未說笑。
雷騰雲收回腿,平躺在床,不以為然道:“我昨晚做個夢,你猜夢見了什麼?”
何夏根本不想聽,抱著被褥卷趴在床邊,伸出手臂,沒精打采地抓衣裳。
“夢見你捅了我一刀,鮮血鋪天蓋地的。”雷騰雲還記得夢中何夏的神態,手握尖刀,陰冷的獰笑,好似彼此有著不共戴天之仇。
何夏心說:吖!祝你夢想成真!
雷騰雲抬起腳輕踹她一下:“喂,聽完之後你怎毫無反應?”
“我能笑不?”
“你笑個試試。”雷騰雲眸中暗藏殺氣。
何夏臨危不懼,提起兩邊嘴角,怕你就不是千毒草的閨女!當然,千毒草八成也怕你。
雷騰雲瞥了她一眼,膽子越來越大,肯定是讓自己給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