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舅舅一個眼色使來,也只有站起身悻悻離去。
不過,他可沒有這麼乖,只從院子拐了幾拐,估摸著衛青和寧乘看不見他了,便繞個個彎子悄悄從背後回來,躲在廊後靜聽。
正聽到寧乘正在滔滔不絕。
“……大將軍應該明白在下的意思了吧?將軍之功雖然厥偉,但陛下賞賜早已過勝,身食萬戶,三子皆封侯,這是何等榮耀,自我朝來只有開國功臣蕭何能比。但是,如今大將軍危矣,將軍可知?”
衛青看著這個故弄玄虛的傢伙,口中敷衍道:“不知,請先生明說!”
那寧乘故意瞪大眼睛,滿臉神秘地道:“為何大將軍此次得勝回來,天子不賞,將軍知道麼?”
衛青一怔,口中佯說:“不知!”
寧乘點頭嘆道:“將軍何故如此不敏乎!”
霍去病看著這猥獕人物在衛青面前一臉裝模作樣,口沫橫飛的樣子,便恨不得一把抓住他衣領,踢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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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見衛青倒沉得住氣,只看著寧乘道:“請說!”
那寧乘疊著兩個指頭,搖頭晃腦地:“大將軍不知,將軍得有今天,皆因有皇后之故!”說完便牢牢盯著衛青,想看看衛青對他這石破天驚的一句有何等震驚!
卻見衛青面色如常,只靜靜看了他,看他如何說下去。
寧乘見此,便又說出一句驚人的話來:“此次將軍得不到賞封,全因後宮王夫人之故!”
他的目的達到了,衛青一時目瞪口呆地看著他,作聲不得。
他嘿嘿一笑,得意地:“確實如此!將軍一身功名,本來皆出自皇后,若皇后固寵,將軍無虞。如今王夫人得幸有子,皇后寵衰,故而大將軍當然得不到賞封!不僅如此,以後恐怕連陛下信任也會漸漸減少的!”
衛青瞪著他,一言不發。
寧乘以為他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便故作忠心地:“將軍切莫擔憂,寧乘有一計,可幫將軍保得地位無虞!”
衛青心下已明白,此人是以為自己失寵,藉此機會討好獻計來了。當下淡淡地道:“何計?”
寧乘呵呵一笑,得意洋洋道:“現在王夫人得皇上寵愛,但畢竟原本不過一卑微宮女,其宗族家人還未曾富貴。在下聽聞不久之後是王夫人父親的生日,將軍如贈千金與其祝壽。王夫人必然感念將軍的好處,這樣,於皇后之外,將軍於宮中又得一助力。何其不樂為乎?”
他搖頭拈鬚而笑,為自己的好計得意不已。
聽他說完,衛青微一沉吟,便笑道:“先生所說果然有道理,待衛青考慮之後便行!”
不待寧乘再說下去,對侍立於一旁的僮僕道:“來人,請了寧先生下去!告訴衛平封二十金給先生做小菜之費。”
又對寧乘道:“今日多謝先生。請先生下去休息,以後衛青還有請教之處,望先生不吝賜教!”
那寧乘得意洋洋地去了。
在旁偷聽的霍去病早已按捺不住,恨不得一腳踹死這個不長眼睛的傢伙,他竟敢說舅舅的功勞都是因為三姨是皇后的關係。若不是自小敬重衛青,怕衛青生氣他莽撞,他一早就叫人把這個活寶拖出去痛揍一頓了。
當下氣沖沖地出來:“舅舅,這個東西該打出去才是,為何還如此禮遇?”
那衛青看著氣急臉紅的霍去病,知他肯定是躲在後面偷聽,被氣成這個樣子,便微微笑道:“怎麼了?”
去病怒道:“這個不長眼睛的傢伙,他竟然敢說我衛家功勞都是因為皇后之故。”
衛青淡淡道:“這樣說的人,何止他一個?”
去病急道:“舅舅!……”
衛青搖搖頭,止住他的話。拈了一粒葡萄,慢慢看著,心中暗自沉吟。去病知他想事,不敢打斷,便忿忿地坐了。
良久,衛青抬頭道:“外面是誰在伺候?”
一個僮僕忙進來答應,那衛青道:“去把衛平叫來吧!”僮僕應聲去了。
這裡霍去病疑竇地問:“舅舅要做什麼?”
衛青笑而不言。
衛平來到,他是衛府的大管家,甚是得衛青重用。
衛青吩咐:“你去賬上支五百金,過日是宮中王夫人父親生日。用我的名義送去王府祝壽。”
那衛平瞪大眼睛,大將軍歷來不喜交際,平素來往人情都十分勉強,不過塞責而已。如今卻給不相識的王夫人父親賀壽,奇事!
去病急道:“舅舅,你真的要聽那活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