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心的!”他堅信。
但是,他也知道,汲黯的話,從一個君主的角度來看,是對的!若是此話是旁人所言,劉徹只會當他是個屁,肯定是嫉妒中傷大將軍,但是,這是素來正直的汲黯所言,他不得不鄭重考慮!
是的,衛青對自己是絕對的忠心,他毫不懷疑,但是,按汲黯所言,他必須防備有人借衛青威勢在朝堂或天下與他帝王的權利分庭抗禮。
萬一有那種情況發生……後果會是什麼?
是失了天下,還是失了那個人?
哪一樣,他都無法擔承!
難道事情在自己不知不覺間,便已經走向了另一個方面?劉徹苦苦思忖著。這一夜,他輾轉反側,無法成眠!
汲黯雖然夜覲皇帝劉徹,但兩人所談並未避人。
於是,第二天,平陽公主便知道了汲黯對皇帝所說的大概意思。雖然平陽侯曹壽已死,但作為皇帝最信任的長姊,宮中最有權勢的公主,平陽有能力知道很多外人不知道的東西。
平陽默默地思忖了一日,反覆掂掇之後,決定拜見皇后衛子夫。
她有很多理由這樣做,首先是她唯一的兒子曹襄如今在衛青帳下,多得衛青照拂;其次,衛子夫和衛青皆出自平陽門下,平陽侯府和衛家早已是同一個陣營中的人;……
平陽有很多這樣做的理由,但是,她沒有也不會去考慮,這些理由中,有沒有關於衛青本人的!
平陽在巨大的青銅鏡中審視著自己。
這是一個極為美麗的女人。高挑,修長,娉婷;瓜子臉,水杏眼,小巧的嬌嫩的嘴唇左邊有一個小小的笑靨,微笑的時候,為她的臉增添了幾分可愛。儘管這樣,這仍然是一個少婦而不是少女。那種經歷世事後才有的自信和經驗,展示著風雨不驚,泰然自若的風采!
她拿起脂粉,看著自己的臉孔。因為保養得濟,肌膚柔嫩細膩,沒有半根紋路,白皙中隱隱透出一種豔麗的桃紅色。平陽微一皺眉,只是將盒子中的胭脂,用細簪子挑出一點,調了香油化開,細細地抹在唇上。
因為這一粒嬌豔的紅色,整張臉變得生動燦然。
侍女早已將她挑出的衣物備好。平陽仔細地換上衣服。
白色的深衣外是緋色的繞襟長袍,上面繡著花枝藤蔓,在青綠的藤蔓間,是各色美麗的花朵。
衣服穿好後,侍女連忙捧上兩個巨大的錦盒。
平陽在第一個裡面略略揀了揀,拿出一個銀底珍珠白鶴簪,白鶴的眼睛是一粒亮閃閃的寶石,口中銜著一串米粒般大卻均勻光潔的珍珠。平陽把它簪在前面的髮髻上,又隨意插了兩根嵌珊瑚赤金髮釵。
在第二個錦盒裡,平陽挑出一雙翡翠玉鐲,帶在手上。回身向驚豔不已的侍女道:“這便走吧!“
風雲(二)
皇后衛子夫接到了內侍的通稟。在椒房殿裡等待平陽長公主。
不多會兒,便見平陽娉婷來到。
雖然同樣是女人,子夫依然真心歎服著平陽的美麗。容貌身條不必說了,只那數代人金馬玉堂積澱下來的,骨子的高貴風華,便讓子夫自嘆弗如。
平陽見禮畢。也沒有說什麼大事,只是隨意寒暄了幾句。
而後,平陽似乎想起來似的,說道:“好久沒見據兒了,不知據兒在哪裡呢?”子夫道:“在後殿和姊姊們玩耍呢!一天盡是淘氣!”
平陽微笑道:“小孩子都是這樣子的,我看據兒比襄兒當年乖巧多了呢!”又似乎無意地道:“據兒今年快滿六歲了吧?不知陛下是否給據兒請了師傅,有師傅教導著,便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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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衛子夫的臉色微微一變,平陽說的是她的心事。
劉據已經六歲,是皇帝劉徹目前唯一的兒子,照理是太子的唯一人選。漢室規矩,皇子自讀書時受封。也就是說,從讀書開始,太子和普通的皇子就要受不同的教育了。
但皇帝現在並未替劉據延請師傅,所以,劉據儘管是他目前唯一的兒子,卻沒有太子的尊號。沒有太子的尊號,那麼,只要其他妃子生下皇子,那麼其他妃子的孩子照樣可以成為太子。
在宮中日久,衛子夫早已知道宮中的殘酷,她知道景帝之後薄皇后是因為無子被廢的;更知道景帝寵妃慄姬就是因為兒子沒有成為太子而死的。女人的宮廷,不比男人戰場的血腥少幾分。
平陽此話正中了衛子夫軟肋,但她何曾肯輕易表示出來,於是,她也微笑道:“何曾不是呢?只是陛下一直沒有提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