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門的地位也不甚高,常吃人恥笑,這時被一句“獐頭鼠目”引發了心火,眼中厲芒一閃,對側後方的徒弟微微一擺頭,陰沉沉道:“留活口。”
面前這條漢子來路不明卻鐵了心要護住那個小孩,莫非自己真的走大運撞到了傳說中的神子不成?不管如何,先拿下再說!
年輕道士抽出插在身後的拂塵隨隨便便踏前一步,猶在惱恨剛才被削了面子,譏誚道:“屠狗之輩,也配談天道!”
朱富貴仰天大笑,挺直身軀,爆發出一股浩然氣勢,道:
“仗義每多屠狗輩,負心都是讀書人。我聽說武道中人從武士、武師直到殿堂,都不是煉氣士一合之敵,唯宗師以上高手方可一戰。今天就讓我這個小小的殿堂,領教一下煉氣之人的戰力。”
堤上遙遙傳來雜亂的奔跑聲與喧鬧的呼喊聲,越來越近,卻是朝著這邊而來。三人一怔停下,只見從沙灣方向跑來六個壯實的小夥子,其中三個還提著棍棒。
練武之人,初習武只能算學徒,刷腰踢腿蹲馬步打沙包,一兩年後約有小成被稱為初階武士。待其基本功紮實,練熟兩三套拳法打得贏三五人,成為中階武士。又待其技藝精深實戰經驗豐富,穩壓中階武士一頭,便成為高階武士。
武士武士,畢竟是士,在百萬軍中衝鋒陷陣也只是個士兵而已。待其完全掌握一項武藝,有獨到理解與超越武士的實力,能夠授徒開館,便成為了武師。
但武師再厲害,不過是依仗招法精妙與身體強悍,一旦能夠做到內氣外放,妙到毫巔地控制身體與激發潛能,所謂“一羽不落,意到力到”,便步入了殿堂境界,也就是俗稱的“登堂入殿”,在武林中佔據一席之地。
而殿堂之上的宗師境界,據說能夠融通諸法,自創戰技,溝通天地,實力更不是常人可以揣度的了。
武士,武師,殿堂,宗師,便是武林中溝壑分明的四個境界等級。
這群跑來的小夥子是炮拳門弟子,領頭的叫大牛,高階武士。炮拳門自從數年前掌門人譚山過世,衰落凋零,門內再無一個高階武師。現在的第一高手王鐵柱是大牛等人的師傅,也堪堪才達到中階武師的巔峰水準。
大牛傍晚聽說有兩個道人帶著五個武師進沙灣找炮拳門晦氣,使陰謀詭計折斷了師傅的胳膊,便邀了幾個兄弟去討說法。那知半路上被掌門人譚四郎攔下訓斥,只得怏怏迴轉。師兄弟幾個心裡憋屈,聚一塊兒喝起了悶酒。夜裡突然聽到堤上傳來槍聲,仗著人多操起傢伙就跑來檢視情況。
他們是抄小路上堤的,沒見到四里外倒伏的屍體,根本未察覺事態嚴重。到渡口一看,兩個道人正氣勢洶洶逼向朱富貴,壓抑的怒氣便再也控制不住了。朱富貴是南洞庭大揚樹的貨郎,鶴洲梅姥姥的遠房侄子,每月都要挑一些油鹽醬醋糖果糕點針頭線腦的到沙灣與鶴洲賣,順便收些龜殼蛇皮蟬蛻回去,與大家都熟識,算半個本地人了。那兩個道士一看就不是好東西,還暗算了師傅!
六條漢子往朱富貴身前一站便立成一堵牆,大牛有意抖了抖厚實的胸肌,一指兩位道士喝道:“呸,牛鼻子,欺負俺們北洞庭沒有人是吧!”
其實現代道士都像常人一樣留短髮,只有苦修復古的老道人還蓄著牛鼻子抓髻。只不過“牛鼻子”這一稱謂流傳千年,約定俗成,道士們再惱怒也無可奈何。
年輕道人退後一步,輕蔑掃視氣勢洶洶的幾條毛頭小夥,靜待師傅指示。
有一位小夥子注意到不遠處還躺著兩個人,便走過去檢視,一望江中還漂著一條小船,雖然隔太遠看不清小孩樣子,但那條遠近聞名的大狗讓他一眼就認出了滿江紅,急忙大喊道:“江、江哥兒,你在搞麼子,快上岸!”
大牛也看到了江中小船,知道梅婆婆幫貨郎收集一些烏龜殼腳魚殼,又是遠親,來往密切。猜測是道士要行兇把江哥兒逼到了江中,貨郎還不錯拼命攔著。這大牛平日裡就喜歡打熬力氣較量拳腳,最不愛動腦子,這一猜卻歪打正著。
“江哥兒,快上來,怕……怕個卵!”大牛衝著江面喊。
朱富貴頓時急了,一步便跨到了堤邊,大吼道:“快走!”
這一嗓子震得幾個小夥子耳鳴頭暈天旋地轉。他們本來就喝酒喝得有些懵懂,自動忽略了朱富貴這一步跨出常人好幾步的距離,都心道貨郎身量小嗓門著實不小,走村串鄉練出了好聲音。
大牛打了個踉蹌,使勁晃了晃腦袋穩住身形,走過去親切地一拍朱富貴肩膀,豎起大拇指大大咧咧道:“有俺們罩著,怕,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