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陛下朱由校已經貶了曹思誠的職,就說明他已經知道了曹思誠並不是一個孤臣,要不然陛下必會如同當年保盧象升一樣保曹思誠,硬是不管御史言官反對而直接簡拔。
因而,李明睿也就沒有再刻意隱瞞自己與曹思誠的關係,表現高調些既是做給錢謙益看,也是做個陛下朱由校看,他要陛下朱由校知道自己雖然結交其他部院大臣,但並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自己政治理念,所以在送別曹思誠時,他刻意大聲告訴曹思誠,既然做了一省督撫當應加徵商稅,發展商貿,再現絲綢之路的輝煌。
李明睿深知當今陛下雖然反對結黨但卻並不反對官員們因為政治理念的相同而走在一起,尤其是跟當今陛下的政治理念相同。
李明睿說的大聲就是為了讓東廠的人聽見,然後好讓當今陛下朱由校知道。
朱由校的確是在當日下午就知道了李明睿和曹思誠的對話,並不由得笑道:“我們這位李閣老也是會演戲,這話說的倒是慷慨激昂。”
說著,朱由校不由得問著東廠提督劉汝愚:“錢謙益今日在幹嘛?”
“回陛下,錢閣老今日倒是一直靜養在府裡,但其子今日在抱雲樓見了一名叫光時亨的舉子,此人是南直隸今科亞元,也得過小三元,是明年爭奪一甲名額的熱門人選,而他的舅父陳於廷乃南京右都御史,似乎想在錢謙益這裡活動一下執掌都察院。”
劉汝愚說著也不待朱由校繼續問,就主動將陳於廷介紹出來:“這陳於廷是萬曆四十四年的進士,素來以直為名,曾經氣得魏忠賢將他貶到南京做都御史,但此人似乎並安於在南京養老。”
朱由校聽後倒是不由得皺起眉來,說道:“好一個錢閣老,朕剛貶了左都御史曹思誠,他就迫不及待地要給朕安排一個新的左都御史了,這也太操之過急了吧。”
劉汝愚明顯感覺得出來,陛下是對錢謙益的行為感到不滿,心裡也不由得暗歎一聲,這錢閣老只怕也會走跟魏廣微一樣的路子。
誰都看得出來,陛下想要的是聽話的首輔,而不是明裡一套暗裡一套把皇帝當猴耍的首輔。
不出所料的是,在此之後,錢謙益的確向朱由校推薦了陳於廷,而朱由校並沒有答應錢謙益,相反還在不久之後就傳來了陳於廷暴斃於家中的訊息。
李明睿得知此事後,心裡也因此暢快不少,並不由得地對駙馬鞏永固道:“這個錢牧齋除了無恥無敵以外,腦袋裡裝的明顯就是漿糊,他自以為自己聰明絕頂,卻不知自己早已被陛下玩弄於鼓掌之間,如今更是迫不及待地想安插自己的人執掌都察院,卻不知這樣反而會讓陛下更加反感,以前我們的計劃不過是讓錢謙益罷職回鄉養老,如今看來讓他落個斬首的下場似乎也不是一件難事。”
鞏永固雖是駙馬都尉,屬於勳戚之流,但此人素來是個講究名節的人,因而他對於錢謙益這種人最是不恥,如今見李明睿說要讓錢謙益落得個被斬首示眾的下場,倒也讓鞏永固不由得好奇起來,忙問道:“不知李閣老可有何妙計讓這種無恥之徒受到懲罰?”
“皇后娘娘所生之子已經滿月了吧,俗話說國不可一日無君,更不能一日不立儲君,當初只有惠嬪娘娘一人所生之趙王時,朝臣之間對於誰立太子倒也沒什麼爭議,但如今皇后娘娘有了嫡子,你覺得這些文官們尤其是那些注重禮教秩序的清流官員們會不干涉帝王之家事而逼迫陛下早日立儲之事?”
李明睿這麼一說,鞏永固也不由得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也就是說如同先帝時期的立嫡立長之爭,當今文官們也會因此而干涉陛下家事?”
“駙馬認為以陛下之脾性,會由著這些官員們胡鬧不成,你且看著吧,這錢謙益只要敢提出立儲君一事就離死不遠也,到時候我們只需推波助瀾即可。”
李明睿說著就起身辭別了鞏永固,但卻剛巧來到了離皇城西苑不遠的地方,李明睿不由得想起來被自己押解進京城的信王朱由檢。
作為一個本來在朝廷沒有任何可以依附的老翰林,李明睿深知自己的崛起靠的不是自己在官場上多麼能混,而是自己擁有同當今陛下一樣狠辣果決的性格。
而自己同盧象升一樣,是當今陛下從底層一手簡拔起來的,沒有靠那位閣臣或者那位部院大臣。
因而,在李明睿的意識裡,當今陛下朱由校的利益就關係到他的利益,所以他必須要替陛下考慮到一切很可能損害陛下利益的因素。
對於信王朱由檢,李明睿是一直不放心的,但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除了朝西苑所在的位